陈少北立刻拽紧绳子,侍卫们吃力地拉着。
他厉声吩咐:“往后拽,绑在马车上,往前跑!”
这样才能把人拉回来。
沈宁宁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荡在了空中,被墨凌危紧紧地护在怀里。
他的声音很急促:“你没事吧?”
沈宁宁低头看去,脚下是无尽的深谷,看不到底。
最下面的侍卫,好像被刚刚掉落的木板砸晕了,无力地垂着四肢。
小家伙声音发颤:“哥哥……”
她回过神来,看向墨凌危,他身上一点防护都没有。
沈宁宁吓得小脸发白,黑瞳闪烁着水光:“你怎么也下来了。”
墨凌危见她没什么事,倒是不再紧张。
他声音动听地说:“怕你就这么死了。”
陈少北从崖上探头朝下,喊他们。
“太子殿下,你们没事吧?”
墨凌危扬声:“无碍,往上拽吧。”
绳子动了起来,他紧紧抓住。
沈宁宁害怕他掉下去,更是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裳。
马车拉拽,绳子缓慢上提。
陈少北却留意到,山崖边沿的绳索,竟然磨损了。
如果再重一点,就会断裂。
他心道不好。
“再放一条绳子下去!”陈少北吩咐。
他朝下呼喊,让墨凌危抓着另外一条绳子。
不然,绳子断了,死的就是三个人。
陈少北根本不敢想,要是太子出一点意外……
然,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
挂着沈宁宁他们的那根绳子真的断了!
任芋一声尖叫:“他们掉下去了!”
陈少北急忙跪在山崖边朝下看。
芒芒山尘喧嚣中,已不见人影了。
众人心凉如雪。
死了……太子跟着沈宁宁,葬身山谷了?
陆绍元直接跪倒在山崖边,脖上青筋毕露,红着眼大喊:“沈宁宁!沈宁宁?!”
空荡的山谷,无人回应。
秦芳美高兴地发狂!
沈宁宁终于死了!?
向倩最先哭了出来,很快,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回响在烈日的热浪中。
……
沈宁宁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
梦里,她好像躺在红木雕的摇摇床里,伸出小手,就能抓住床上绑着的布偶。
她咿咿呀呀的说话。
旁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宁宁,娘亲的乖乖,你睡醒了?”
娘亲?
小家伙扭头,看不清妇人的面孔,只感觉她很年轻,穿着紫衫,动作温柔地将她从摇摇床里抱了出来。
娘亲身上,有特别好闻的一种香味,沈宁宁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她头上的金钗耀眼夺目,窗外的阳光和煦。
室内摆设雅致古朴。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雾一样,只能看见轮廓,却瞧不清细节。
墙上挂着一幅字——心绪安宁,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
这是她唯一能看清的东西。
见沈宁宁直勾勾地看着字,年轻的妇人便笑着,抱着小家伙,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过去。
“宁宁也喜欢你爹爹写的这幅字对不对?”
“心是娘亲的名讳,绪和安是哥哥,最后一个宁,就是你。”
“以后宁宁长大了,你爹爹会教你练字,他的字,最好看了。”
哥哥……
她还有哥哥吗?
沈宁宁发出疑问,但说出来的声音,却只能是咿呀的婴语。
“夫人,我回来了。”门口传来男子温润的笑声。
小家伙看过去,却见自家爹爹站在门口,光芒从后照耀过来,看不清他的面孔。
只觉得他身形高大,穿着华贵的衣袍。
爹爹……
沈宁宁伸出小手,不断地呜咽:“diadia……”
她含糊不清地喊。
男子高兴地连忙走上来,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阿爹的心肝!”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父母的样貌。
可是这样幸福的梦境却在此刻,骤然结束了。
“沈宁宁?沈宁宁!”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唤声。
小家伙睁开眼,面颊一片湿濡。
她伸手一摸,竟是斑斑泪痕。
墨凌危见她醒了,才松了口气。
“你大哭大喊,是做噩梦了么?”
沈宁宁缓缓坐起来,身上的酸痛,彻底驱散了她眼底的迷茫。
“哥哥,我好像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