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小手托腮,眼里浮现起担忧。
“她会不会是想欺负干爹吖?”
“不会,”墨凌危很快反驳:“谢丞相比你想象的要更为敏锐深沉,容妃不是他的对手,你别担心。”
听到这里,沈宁宁默默地点了点头。
容妃想要干什么,目前她还不清楚,但有了防备,总比不知道要好。
时候不早,墨凌危没有多留,趁着夜色深浓时走了。
次日,宫务司传来皇帝的旨意。
谢愿玖擅闯禁宫,还贿赂国学府五千两巨银,实在难当女官重任。
故而,国学府退还了谢愿玖的学册名牒,让她无需再来了。
郭夫子也受到了影响,被贬为二等夫子,皇上另外选了韩夫子为国学府的管事人。
“没一点本事,还学人买位置进国学府,又来跟我们争女官,恶心!”
谢愿玖一怔,面色顿时灰败下来。
“可是在一次宫宴中,不知是谁下药,把你母亲何氏和谢二爷关在了一起,当众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你母亲已然失了清白。”
谢明绪被小家伙扑了个满怀,将她抱起来掂了掂。
而今证据确凿,她没有再辩驳的机会了!
容妃端着茶盏,水雾氤氲她的神情,让她的声音听起来缥缈淡淡。
有这么一件事,京城的人全都会知道,她谢愿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此时。
谢愿玖一怔,抬起头来:“不,不会的,大伯不会那么无情。”
她……她母亲居然是被人陷害,才嫁给她爹的?
谢愿玖刚被人从暴室里放出来,还不等抬头看见天日,便又被粗鲁的宫人,拽去了旁边的耳房里。
容妃啧啧两声,语气伴随着心疼怜悯。
谢老夫人是个极其重规矩的人,便强压着谢二爷一定要娶了何氏,谢二爷誓死抗争。
直到这里,谢愿玖听着,只感到遗憾和庆幸。
她庆幸自己生在了谢家门楣里,做尊贵的嫡小姐!
然而,容妃却幽幽道:“可是,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抽搐瘫痪吗?”
“娘娘,”谢愿玖喃喃,眼底迸发出一线希望:“娘娘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叶裳依瞥见,在沈宁宁经过她们的时候,主动开口。
“就是,要不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她平时的大度温柔,都是装出来的。”
谢愿玖声音带着麻木的哽咽:“回家,然后,跟大伯赔罪……”
“他不会真的不管我!”从小到大,谢府给她的待遇,都是当成嫡小姐一样来培养!
容妃缓缓叙述着当年的事。
众人围着叶裳依吹捧,大家提到谢愿玖,都啧啧感慨——
“才不会呢,”沈宁宁晃了晃小脑袋:“阿兄怎么亲自来啦?”
世俗的礼法是一座大山,压的谢二爷站不起来,不得不娶了何氏为妻。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当初你们家发生了什么事,让本宫来告诉你吧。”
这时,沈宁宁背着自己的行囊小包,从屋子里出来。
谢愿玖慢慢抬头,看见容妃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正慢条斯理地喝茶。
谢明绪想到什么,笑容淡了淡:“父亲也进宫了,他先去处理愿玖的事情了,一会再来宫门口跟我们汇合,阿兄先带你出去。”
忽然,她余光捕捉到一个高贵端庄的身影。
她身后立着两个姑姑,皆神色威严。
她迈着小脚哒哒跑去:“阿兄!”
谢愿玖的眼泪早已在昨晚流干了。
她庆幸祖母谢老夫人注重礼法,强逼谢二爷娶了她娘!
她被宫人一推扑倒在地,门在身后猛地合上。
“你的出生,本身就是谢家的耻辱,当初你父亲谢二爷,与女将军方青黛互为青梅竹马,两人彼此喜欢,全京城皆知。”
这会儿,她面如土色,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斗志一样,缓缓垂下头,认命了。
“因为,就在几年前,谢二爷突然找到证据,算计自己的人,就是你母亲,何氏!”
谢愿玖浑身一震:“怎么可能!我母亲……我母亲不会做这种事!”
沈宁宁在屋内听到外面热闹的动静,叶裳依刚从宫务司领命回来,一脸喜气洋洋。
容妃看见她这样,才放下茶盏:“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俊美的眉宇舒展轻笑:“小家伙,跑的那么快,小心摔跤。”
“本宫也救不了你,局面已定,就算真的是被沈宁宁设计害了,你也活该吃这一亏,谁让你技不如人?”
容妃向来温润和善,还是头一次说出这么凌厉的话语。
沈宁宁摇摇头,眨了两下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