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里,山下鞭炮响声不绝于耳,山上的宅子中,静谧温馨。
谢肃之坐在客房的窗口旁,看着小雪飘摇着落在院子里。
刚刚一起守岁热闹过后,大家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唯独谢肃之睡不着,看着远处藏匿在雪夜里的群山轮廓,而暗处走廊下的红灯笼,就像是汪洋中的一座高塔。
指引着迷路的人儿回家。
时不时有巡逻的黑狼,从外面经过,朝窗子里看他一眼,就冷冰冰地收回目光。
这些生长在大山里的猛兽,是绝对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的。
但为了沈宁宁,它们也变得有人情味了起来。
谢肃之捂着心口,轻咳一阵。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慈祥且苍老的询问:“丞相大人,还未休息啊?”
他们手持物资观望,都在猜测这个雪会下到几时。
他说着,撩袍跪下来,吓得秦奶奶一惊,伸手来扶:“丞相大人,这可使不得,你快起来。”
谢肃之急忙打断:“老夫人,您别这样说,您身子骨硬朗,一定能长命百岁。”
“我相信大人,你也万万不要赌咒发誓,宁宁以后长大了,还要靠你照顾呢。”
大家都守着她,睡的香甜。
谢肃之看着沈宁宁露在外面的小手,好像在梦里扑蝴蝶一样,时不时抓抓空气。
“砰。”
秦奶奶惶恐地将他拉起来:“呸呸呸,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
“都怪父亲,若不然,我还能透过窗子,看宁宁一眼。”
很快,到了阳春三月。
忽然,旁边传来啧的一声冷笑。
她身旁趴满了狼群。
“如果有一天我去世了,我怕她觉得这世上最后的牵挂都没了,所以丞相大人,我恳求你,有朝一日如果我……”
秦奶奶笑着走进来,将一壶热茶放在桌子上。
刚到门口,老人家似乎想起什么事。
怪不得黑狼王嫌烦了。
“从前那汪桂红还活着的时候,将宁宁打的半死不活,她这个丫头,心里就憋着一股劲。”
她回过头来问:“丞相大人,请别怪老婆子多嘴。”
将茶放下,秦奶奶就要走了。
一只巨大的狼头,从里面的冒出。
明明是那个黑狼王小气。
“但现在,她为之寻找等待的爹娘,却只有死讯传来,我觉得宁宁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痛苦的。”
可秦奶奶也不知道,谢肃之豁出这条命,也会照顾好宁宁。
它冷冰冰地看他一眼,没有废话,用头直接将半敞的窗子关紧了。
他眼底微微发红,透着复杂的情绪。
季节更替,像是冬天渐渐远去,地上的草儿发芽,露出一片片新绿。
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流露出宠溺的浅笑。
“有一件事,一直想私下问问你,宁宁的爹娘……是不是真的找不到了?”
“在这聚着干什么?”墨凌危黑发散落,显出如玉君子般的贵气。
谢肃之点头应下,像照顾自己的母亲一样,扶着秦奶奶。
“这个孩子,敏感善良,有再多的难过,都压在心里。”
这个狼,脾气怎么这么大?
“父亲?”身后传来谢明绪低声的呼唤:“您怎么在这儿?”
这会儿,通过半晌的窗户,谢肃之看见,小家伙趴在床上,睡的呼呼哈哈的。
“我现在看到她成长生活,我既开心,又担心,老婆子我年纪大了,没有几年好陪着她。”
谢肃之神态微怔,艰难地点了两下头,才问:“怎么了老夫人?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没想到,刚出一月,雪就停了,还露出了灿烂的阳光。
虽然国师说冬天不会有雪灾,但有些人,还是决定相信福女所说的。
街上开始有更多的人兜售衣被,还有各种防寒器具。
她提醒说:“夜里冷,小心着凉,方才听你咳嗽,一定要好好注意。”
不下雪了,但天气还未转暖。
过完年后,下了两场大雪。
送走秦奶奶,谢肃之忍不住出门,放轻脚步,来到沈宁宁的房门外。
“怎么关窗了,刚刚不是还开着么?”
“您更可以将晚辈当成您的儿子,从此往后,晚辈孝顺母亲,疼爱女儿,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谢肃之不起,反而给秦奶奶磕了几个头。
而沈宁宁不曾闲着,她得空就去自己的粮仓,把那一根根买来的湿木,放进仙境里晒太阳。
墨凌危说完,谢家父子朝他微微睁圆了眼睛。
他轻咳一声:“我睡不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