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皇帝正在大殿里,与百官权贵以及妃嫔宴饮。
神医司马寒,带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姗姗来迟。
两人刚来,皇帝便立刻命人赐座。
朝臣们纷纷注目看去,低声议论——
“这便是神医的师弟了吧?”
“就是他,那位江湖上有着鬼医之称的郎中,相游老先生。”
“听说他来无影去无踪,专擅为妇人治病,多少银子都请不来,今日竟有幸看见他成为皇上的座上宾。”
“你大概不知道,多亏了谢丞相的关系,我们才能见到他。”
就在这时,皇帝说:“朕请了司马寒与相游两位老先生,来为后妃和各位爱卿家中的女眷诊脉治病,凡有疑难杂症者,皆不可忌讳求医问药。”
他说完,便有禁军抬着一个个屏风上前,隔成几个小间。
一会,神医和鬼医便会在里面为后妃与女眷们诊脉治病,算是皇恩特许。
大臣们纷纷感慨万分,高呼皇恩浩荡。
甚至有人站起来,忐忑地问:“臣可以将家里八十岁老母背来吗?最近她腿脚疼痛不已,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皇帝哈哈大笑:“自然可以,趁着今日,快将人带进宫来吧。”
众人热火朝天地站起身,有的大臣并未携带家眷,便跑到殿外,让家仆去接家里的妻女。
惟有蜀王妃疑惑地坐在位置上,看着鬼医的方向。
相游老先生?
她记得,今天丈夫出门前,就跟她说了,他要见的便是相游。
那现在相游都来宫里赴宴了,她丈夫蜀王人呢?
女眷们排队在隔间里问诊。
蜀王妃想了想,便也起身过去,想问问相游,她这样的脉象到底还能不能有孕。
好不容易等排到她了。
蜀王妃刚进去坐下,便看见鬼医相游抿着嘴,白的胡子微微上翘。
他目光锐利,精神矍铄,相比神医司马寒,他反而显得有些不苟言笑。
他问:“夫人是想治什么病?”
蜀王妃淡淡笑道:“我丈夫今天才见过您,我只是想问问,您看我这个年纪,还有可能……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
鬼医拧起眉头,上下打量她,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看了片刻。
“夫人头发茂密,看起来气血充足,不需要医治。”
蜀王妃一怔:“我不是要治头发,老先生,您一定是记错人了。”
鬼医严肃望着她:“老朽年纪虽大,脑袋却不糊涂,今日蜀王来找老朽,求的是生发秘方,确实说是给自己夫人求的。”
“咣”的一声,好像有一记重锤砸在蜀王妃的心上。
她诧异地看着鬼医:“我要求的是生子秘方!”
丈夫说,为她去拜访名医,是为了圆她生子的梦,为何变成求头发生长的了?
鬼医暂且没说话,只沉着脸搭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夫人不能有孕了。”
蜀王妃面色僵白:“还请鬼医说的明白些。”
鬼医却没个好脸色:“还要老朽说的多么明白?夫人自己的身体,难道自己不知道吗?您月事不稳,气血虽不亏空,但服用避子汤药已久,身子坏了,怀不了身孕。”
避子汤药!?
蜀王妃差点从椅子上跪下去。
她神情惶惶不安:“我从未喝过啊。”
突然,她想到,每每与丈夫行周公之礼后,蜀王都会安排人端来一碗汤。
他说是补气益血的,能帮助蜀王妃调理身体,尽快有孕。
蜀王妃不疑有他,近二十年来,她喝了不知多少!
原来,那竟是避子汤吗?!
鬼医已经没有了耐心,催促她:“夫人若是有些事没理清,还请回吧,不要耽误下个人看诊。”
江湖郎中,对权贵嗤之以鼻,但对蜀王妃的态度,却可以说得上是有些厌恶。
蜀王妃木讷的站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回过身来询问:“鬼医老先生,你我素不相识,我自问从刚刚进来到现在,不曾得罪过你什么,为何你总是对我冷脸相对?”
本以为鬼医会说一番解释的话,没想到,他冷哼一声。
“蜀王身份高贵,对老朽这样的草民,自然不用放在眼里,分明是来求药问诊,却在问过以后,威胁草民不能将他来过的事说出去,否则,就让老朽走着瞧,他这样态度,老朽还有什么必要给你们好颜面?”
“在得知夫人是蜀王妃以后,老朽依然给您看病诊脉,是出于医者的德行,却并不代表着会一直忍受你们,也请夫人带话给王爷,老朽不过江湖野鹤,行医治病凭良心,他若这般害怕被外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