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红了眼:“宁宁,朕的病,你一定也听说了,朕只怕没多少年好活了,倘若有一天突然走了,凌危就是朕最放心不下的人。”
“朕已经对不起他的母后了,不能再对不起他,宁宁……你,你能不能答应朕一次,就当是伯伯求你了?”
皇帝说罢,竟然起身,撩起龙袍,朝沈宁宁跪下了。
若是以往,少女必然要马上扶起他来。
可是现在,她像是被冻僵了,只垂着纤秾长睫,吸气颤颤,眼泪簌簌流下。
“为什么必须是陆绍元?”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不想连累他,既然是假赐婚,那么我随便选一个,不也行吗?”
皇帝苦笑:“凌危何其聪明,何况他的手段,朕这个做父亲的,岂会不知。”
“若是换了别人,必然被他搅的翻天倒海,他信不信都是次要的,可换做陆绍元,便不一样了。”
“凌危也知道,你们相识时间很长,不比他短,何况,陆家官商两条路,都走的不错。”
“就算朕多年后离世,也不用担心凌危报复,何况朕会提携陆复,让你与陆绍元,活的更好一些。”
说到这里,皇帝试探着看向她:“宁宁,陆家这个二少,也十分喜欢你。”
挂在天边的太阳,不知是不是眼泪的缘故,在沈宁宁的视线看来,被氤氲的红彤彤的。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走下山坡的,晚春也被支走了,必然是皇帝不允许晚春知道今日沈宁宁见过的人是他。
沈宁宁刚走到竹园门口的时候,看见有一对眷侣结伴来看竹影晃日。
他们二人彼此揽着,笑的情真意切的模样。
沈宁宁忽然有一些迷茫,她很想问问他们,有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事,遇到了的话,又该怎么处理?
她也很想问一问她的娘亲,她怎么做才是对的?
不过,问什么都不重要了。
方才,沈宁宁在亭子里,含泪地应下:“我会去问一问陆绍元的意思。”
言下之意,是她接受了皇帝的安排。
如果陆绍元也没有异议,那么,就按皇帝说的办吧。
这次她没有为别人,只为了墨凌危。
相识一场,倘若没有缘分,就送他一程圆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