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危赶回紫宸宫,却到处不见沈宁宁的身影。
恰好青鸢从外返回,看见墨凌危回来了,她面色灰败地上前请罪。
“请殿下责罚,奴婢没能护住公主,方才皇上派陆统领来了,不准公主留在紫宸宫里,只怕坏了殿下的美事。”
青鸢伶俐,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
墨凌危眼神愈发黑沉:“父皇是哪根筋错了,想出这么歪的主意。”
他还疑惑,怎么孟琬凝入宫,竟得了允准,原是他父皇背后支持。
沈宁宁是他邀请进来的,如今听了这样的话,墨凌危都能想到她多么尴尬。
“公主去哪儿了?”他问青鸢。
“公主让奴婢收拾了行囊,还拿上纸笔,去照日塔了。”
青鸢话音刚落,墨凌危抬步就急忙赶去。
他不能让任何误会,存在于他跟沈宁宁之间。
然而,此时,在他到之前,皇帝已经派人知会孟琬凝,让她直接去照日塔向沈宁宁赔罪。
华光明亮的满堂神佛前,沈宁宁静静地坐在蒲团上,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抄了一半的佛经。
而孟琬凝,则像忏悔一样,跪坐在她的面前。
孟琬凝来了有片刻了,一进来,就在沈宁宁面前红了眼眶,诉说着自己的不知之罪。
“如果我知道公主殿下约好了要与太子殿下用膳,我说什么都不会留太子殿下陪我的,公主,我绝不敢有跟您争夺的心思,还请您见谅。”
方才孟琬凝说的一番话,已经让沈宁宁皎白的面色,透出一抹淡淡的复杂。
墨凌危说会回来用晚膳,却临时去见了孟琬凝。
沈宁宁知道墨凌危并非真的喜欢孟琬凝,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别的缘由,可光是这么想一想,她就觉得从心里透出来一股浓浓的无助感。
少女忍不住想到,那天在竹园里,皇帝所说的——
太子墨凌危是未来沧云国的君主,他怎么可能为了她不娶别的妃妾。
沈宁宁不由得觉得,此时孟琬凝在她面前哭诉的样子,让她恍惚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后宫,成为了墨凌危众多妃子中的一员。
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窒息。
她反复询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她的丈夫要去陪别的女人用膳,而辜负了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事,她真的能接受这样吗?
或许皇帝说的是对的,她喜欢墨凌危,可不愿意委屈自己去接受丈夫身边有别的妃妾。
眼前的孟琬凝还在哭哭啼啼,沈宁宁冷淡出声,带着上位者的淡淡严厉。
“神佛前哭,是大大的不吉,你要哭,就去外面。”
孟琬凝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默默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请殿下见谅,您若不喜欢,小女以后再也不敢跟太子殿下接触了。”
“你们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沈宁宁说着,从容地开始收拾自己的纸笔。
恰好墨凌危已经赶来,孟琬凝眼底划过一抹凉意,她连忙站起身,抢先一步说:
“太子殿下,方才琬凝已经跟公主认过错了,琬凝入宫只是为了献药方,并不是争宠,还望公主殿下不要误会。”
她的话,避开了重点,说的虽然是事实,可让沈宁宁心里更添了一记疏冷。
墨凌危几乎是狂奔而来,到了沈宁宁面前,还气喘吁吁。
他顾不得孟琬凝,连忙对少女解释:“晚上忽然收到边疆急报,我不得不先处理,她是之后才入宫的……”
还没说完,沈宁宁就抬眸,打断了他的话语:“哥哥不用解释,这些跟我没有关系。”
孟琬凝暗中留意着沈宁宁的神色。
她在判断,公主到底有没有生气?她心中隐隐期待着,希望公主这一次跟太子再争执起来。
因为,一旦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恶劣,互相推开彼此,那么破镜难圆,想再和好都难了。
墨凌危本想安抚沈宁宁,可话到嘴边,他竟不知怎么开口。
但目光向下,瞧见她将抄好的经文收拾好了,手正搭在包袱上。
“你跟我回紫宸宫,不管父皇说了什么,你都不用理会,如今这皇宫,我说了算数。”
沈宁宁却摇头,自己拿着包袱站起身。
“我的经文已经抄完了,哥哥也说了,其实皇帝伯伯的病,不是祈福就能好的,而是要靠静养,这个我无能为力,事已至此,我该做的都做了,还请哥哥现在安排马车,送我回家吧。”
没想到,墨凌危却猛然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不能走,你答应过我,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这才几日?”
他黑俊的眉宇皱起,薄眸翻涌着滔浪。
孟琬凝盯着墨凌危紧握沈宁宁的那只手,眼底充满了妒火。
沈宁宁使劲挣脱,自己踉跄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