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段千钧耳边,阴晴莫测:“孤甚至……”
“还能帮着左相,积攒更多的傀儡。”
段千钧骤然转头,对上了江溟沧泰然自若的眼神。
似是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他不是裴祈的弟子吗?裴祈那人深明大义,最恨草芥人命,可眼前之人却能如此平淡的说出诸如此类令人发指的事,他当真是裴祈教出来的?
不自觉间,段千钧竟在江溟沧的气场下后退了一步。
他稳住身形,喉结滚动:“太子明明是裴祈悉心栽培出来的国君,你为何不去找她,反而来与本相同谋?”
听见裴祈的名字,江溟沧的眸色暗了暗,他转过身,微微仰了仰头:“想必容钦给左相的信中也说了,后日,孤那尊敬的老师会来洗尽孤这一身罪名,届时孤会重获朝臣簇拥,登基称帝。”
“可唯一的不足,便是没有兵权。左相养在千佛山的那些傀儡,正好可以将其弥补。”
段千钧不解:“裴祈身后有太尉府,以你二人的关系,那崔家的兵权难道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呵。”江溟沧突然笑了起来:“左相与孤今日一叙,你应该已经明白孤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孤那老师的性子,倘若她知道了孤所做的一切,即便曾为师徒,她也会对孤百般阻止,崔家的兵权,又岂会为我所用?”
“孤那老师,也总归是要除了去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登基之际,老师你啊,可就再无用处了。
段千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起裴祈之前为了救江溟沧所做的一切,竟有些幸灾乐祸。
裴祈对这个太子,好像从来都是引以为傲的。
有朝一日,裴祈如果知道自己一心一意教出来的学生比他段千钧都残忍,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不过眼前之人精于算计,与虎谋皮,当真不会反噬自身么。
“本相可以与太子合作,不过太后那边,还有本相要拿的东西。”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溟沧转过了身,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发簪。
他坐上石凳,将它放在手上把玩。
不多时,里面缓缓爬出了一只肉嘟嘟的白色虫子,江溟沧轻轻碰了碰它的触角,随后,连虫带簪一起扔给了段千钧。
“左相要的,可是这个?”
“这母蛊尚未找到宿主,孤留着也没用,便送给左相,权当是……孤与左相初次合作的见面礼。”
江溟沧慵懒的伸了伸腰,看了看头上散落微光的弯月:“时候不早了,孤也该回去了。”
“至于太后,孤会帮左相除去。”
除去太后?
段千钧一愣。
等他回过神时,承影与江溟沧已经没了影子,就连周栾也被带走了。
段千钧握着簪子,凝眸而视。
江溟沧的心思,着实可怕。
若是太后身死,那他所能依仗的,便只有江溟沧……
再无叛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