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钦显然也认出了许驰,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崔少恭还真是下了血本,连三百影卫都派给了你。”
看样子锦江这一仗,他们是势在必得了。
也好,省的段千钧再嚣张。
裴祈没再理他,反而看向刚走进门的许驰:“可有查到什么?”
许驰走到裴祈身边,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而是犹豫的在容钦几人身上扫了一眼。
这些不是国师的敌人吗,怎么坐到一桌了?
看出了许驰的心思,裴祈点点头,示意他不必介怀:“你但说无妨,这逆贼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管这档子闲事。”
他的手只伸在朝堂上,至于民间百姓的事,自然与他无关。
被光明正大叫“逆贼”的容钦闻言有些语塞。
得,现在骂他都当面骂了,连点虚与委蛇的客套都没了?
明明之前还叫他容大人、右相之类的!
闲事是吧,他今儿个非得管管。
想到此,容钦不由得提起了几分精气神,认真的听起二人间的对话。
许驰先是将一张信纸塞到裴祈手中,等裴祈完全打开,他才将所调查到的东西一一告知:“经过属下探查,这天下客茶楼在潮州已经开了六十几年,乃是孙家一族世世代代经营的产业,可就在十年前,潮州突然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商户,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天下客茶楼从孙家手中买了下来,可却只当那幕后老板,这茶楼说到底,还是孙家在经营。”
“可此后不久,潮州便陆续有其他地界的达官显贵纷至沓来,明面上虽然是来天下客茶楼吃吃喝喝,可哪有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吃顿饭?实际上,都是受这幕后老板之邀,来参加这定期举行的地下卖场。”
“据说这地下卖场珠宝珍奇、奴仆异兽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它寻不到的,被吹的神乎其神,可里面真正的情况,只有具体见了才知道。”
“这份名单中包括南阳赵家、东洲安氏等诸多身份不凡之人,都是那地下卖场的常客。”
裴祈握着那份名单,将上面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的扫过,眉头也蹙的越来越紧。
这些,都是各城中耳熟能详的世家,要么就是身份不凡的朝廷官员。
其中,竟还包括……
王施章。
真是好样的!
裴祈越看越气,将那信纸猛地拍在桌上:“真是岂有此理!”
就连远处的容离都吓了一跳。
这这这是怎么了?咋突然这么大火气?
不应该啊!
容钦反倒看好戏般的勾着笑意,估摸着是那张纸上,写了个不该出现的名字。
他伸着胳膊,一点点的将手蹭到裴祈压着的那张纸旁,揪住信纸一角扯了扯:“裴大人让让,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
裴祈人在气头上,二话没说,对准了容钦伸过来的那只爪子啪的抽了上去,她力气用的不小,像是把对王施章的怒火都甩在了他身上,硬生生将那只爪子打了回去:“不该你知道的事儿就少打听!”
“那王施章兴许就是跟你混的!连地下卖场这种地方都敢来了!”
她原先以为,王施章纵然贪些小财,还喜欢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可总归记得自己是个朝廷命官,哪怕是为了这层身份,也不应当去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现在倒好,跟在容钦屁股后面跟了几天,别的不学,净学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真是气死她了!
容钦无故被打了一巴掌,也明白了裴祈是因为看到了王施章的名字才有这么大火气,但他也很无辜啊。
“王施章是投靠了本相没错,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只将帽子扣在本相一个人头上吧?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本相去过地下卖场那种地方?”
“而且,那王施章之前可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后头,跟着本相的时间也就掰掰指头都能数得清的那么一小段,况且,本相根本没怎么搭理他,你不多去找自己的原因,还赖上我了?”
他就不该手欠去动那张破纸,无故被扣了个罪名,真是冤枉死了!
“你还冤枉上了?”
裴祈一个眼神扫过去,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一副势必要跟他掰扯清楚的样子:“王施章跟着我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我可都看在眼里,你大可以去问问他,莫说去那地下卖场,哪怕只是银钱超过百两,他都不敢贪!”
“我把他看的那么紧,就是为了打消他那不正的心思,可你倒好,干脆放任其事什么也不管,他可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跟了个好主子!”
若不是容钦纵容,他岂敢来这!
可此话一出,容钦更冤了。
他当时哪有闲工夫管这些?朝堂的事情还处理不过来呢。
再说,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