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爷恼怒,沉着脸色就要起身去穿衣,冷声吩咐道:“没有本王的命令,谁让二皇子带的兵。立刻派人给我把人拦下来,本王稍后在和你们算账。”
汤圆对着熙王爷的一身的寒意,也是不敢言语,往日的熙王爷都是和太子殿下一样的谦和有礼,对下人都是亲和有加,却是自从驸马和世子死了后,长公主殿下又被捕,熙王爷就一夜之间的性格大变,整个护国公府的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的。
汤圆也是同样不敢和这样的熙王爷说话,小心谨慎的道:“是陛下同意的。”
“他不是昏厥了?怎么还想着算计来算计去的。”熙王爷蹙眉,语气都是不耐的。
宋玉瑾以手托腮,他现在醒不过来,也就只能看戏一样的在旁边了,但好像他只能跟着这个和自己上辈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奴婢不知。”汤圆哪里敢像熙王爷一样肆无忌惮的讨论陛下。
熙王爷琉璃一样清透的眼眸深不可测,冷声的道:“去备马车,本王要进宫。既然他那么自信的以为堂堂大将军都死了,他的儿子都能安然无恙的凯旋而归。”
汤圆被熙王爷大逆不道的话给惊着,张了下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动作麻利的给熙王爷穿好了衣服,福身出了房间。
熙王爷眸光凌厉,带着不属于宋玉瑾的久居高位的威压,气势强横的就是知道熙王爷看不到自己,宋玉瑾还是忍不住的哆嗦了下。这肯定不是自己吧,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连汤圆都要躲着。
马蹄声哒哒哒的敲击在了地面上,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宫门。
侍卫一看是护国公府的马车直接就已经是放行了进去。如今夏国一团乱,能做主的就只有这个熙亲王了,陛下都已经是自顾不暇,更何况熙亲王受宠,这个节骨眼还真的是没有人上赶着找这位爷的不痛快。
养心殿——
宋玉瑾看着这个熙王爷如此不懂规矩,皇宫内一向除了皇舅舅,就他这么胆大包天的坐着马车进来了吧,还一路到了养心殿。真的是一点都不像自己,宋玉瑾摇摇头否定了想法。
到了大殿门口,就见大太监早早的就已经候着在门口了,好似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会过来一样。
“汤圆,你在外面等着。”熙王爷回身吩咐道。
“是,王爷。”
熙王爷吩咐后,抬眸看向了大太监,那双浅色的眸子依旧不见半点波澜。
大太监也只是安静的等着,直到熙王爷又重新抬步进去,才紧随其后的进了殿内。
铜制的香炉里飘荡出来了袅袅的安神香,令人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宋玉瑾一路跟在熙王爷的身后进去,也不觉得怪异,毕竟他隔三差五的就往皇舅舅的宫殿跑,早就已经免疫了。
雕琢精细的龙床上,宋玉瑾上次见到的年老的姬萧然,此时一身明黄裹衣靠坐在了床头上,听到了动静,缓慢的抬头看了过来。
好似不觉得昨天的不虞一样,对着熙王爷笑得和熙道:“来了?你皇舅母这几日都心神不宁的,你要有空闲就多去看看,省的就来朕这耷拉着张脸,跟朕就要死了一样。”
“那么多人的都死在边关了,皇舅母怎么可能不担心。”熙王爷戳穿道,“你真的就不难受吗?”
老年的姬萧然,身处皇位多年,早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成了本能,对于这些事即便和昨天听到太子生死不明也只是昏厥之后想明白了就冷静了下来。
但是他却是知道熙王爷一直都紧绷着根丝弦,也是为了熙王爷的身体考虑,长叹了口气,劝说着道:“朕是国君,须知若是连朕都慌了阵脚倒了下来,这底下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百姓岂不是要惶恐不安?你如今代掌这国事,他们不是看在你拿着的国玺身上,他们是看朕还能活多久,这夏国还能撑多久,他们又能拿到什么。夏国要是亡了,这些世家大臣不会有什么影响,这苦了的是那些丈夫儿子死在战场上的遗孀孤儿。”
熙王爷眸色暗沉,沉声道:“真是想不到你都算计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竟然还会想这些百姓怎么办。那你却是没有想过我爹爹和哥哥他们孤立无援的守着边关是何种心境,如今我娘亲都还在楚军手上不知道受着什么耻辱,你却是让二皇子去领兵出征。我宋家忠心耿耿,你却是害怕极了宋家功高震主,夺了你这皇位。”
老年的姬萧然摇摇头,看向熙王爷的眸光中都是不加掩饰的悲痛:“玉瑾,你还是太小,还不懂这些,但是以后就不可以这样了。”
熙王爷蹙眉,不解的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钦天监和国师的批命,玉瑾可以不当回事儿,但是舅舅是皇帝,不能不在乎,若玉瑾只是普普通通的皇姐的幺儿,舅舅大可以随便玉瑾怎么闹翻了天都绝不会管。”老年的姬萧然终于还是说出了多年积压在心底的话,“朕也不想瞻前顾后,可玉瑾看的史书也不少,该知道朕的顾虑没有什么不对。朕知道朕有罪,朕自会偿还,可玉瑾啊……这天下就没有不掺杂利益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