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泽林垂眸执筷,仪态端的极好。
却是不想,一块排骨就这么的猝不及防的落入了自己的瓷碗之中,姬泽林疑惑的抬首顺着筷子看了过去,却是对上了一双波光潋滟的水眸溢满了笑意。
“太子表哥怎么只知吃素?”宋玉瑾嘟囔着吐槽道,“这一桌子的菜别盯着那盘白菜折腾啦,跟大相国寺的和尚一样。还是说太子表哥也学沐哥哥?”
不待姬泽林回答,昌平长公主就先一步疑惑道:“国师怎么了?”
“他说祈愿要专心,所以就一直吃素来表明决心。”宋玉瑾不赞同的蹙眉道,“可是沐哥哥一米八多都快一米九啦,又要习武射箭的……吃素?岂不是要吃不消?”
姬泽林一顿,该说这周国太子是做戏做全套还是说真的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昌平长公主一乐,欣慰的道:“国师有心了,但这食素确实会伤身体,改日国师来府上我可得好好劝劝。”
宋远昕理所当然的道:“既是宝儿的未婚夫婿,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若是没有表示才是不把我们宝儿当回事。”
“可是……”宋玉瑾纠结着开口,“从我去了大相国寺起就这样了啊。我平日都是偷偷吃,也不知道沐哥哥是不是。不过我被沐哥哥捉包了一次,沐哥哥倒是没有责怪什么,只是抄了好多好多次佛经。”
一直静默不语的姬泽林倒是施施然的开口道:“国师既是国师自然是要为了这些事情而忧心的,本就是分内之事,宝儿不必为此自责。”说着夹起了一块鱼肉把刺都给挑干净,确认不会有鱼刺了才给放进了宋玉瑾的碗中。
宋远昕也是一副赞同的模样,点点头,也没有深思姬泽林的用意。昌平长公主听出了姬泽林话中的深意,饶有兴味的挑了下眉,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侄儿对宝儿却是越发的上心了,要不是宝儿如今也不过才堪堪十岁,她都要以为是对宝儿有了男女之情了。
“我没有自责啊,我要自责什么吗?”宋玉瑾不明所以了。
姬泽林一愣,倒是不就知道宋玉瑾是怎么想的了,故而疑惑:“嗯?”
宋玉瑾仰头看了眼姬泽林,小脸皱成了一团,忧虑道:“我是担心等下沐哥哥也生病了,这样沐哥哥也不能出门了。”
这话听得昌平长公主心软了一片,到底是小孩子,要是宝儿一辈子都可以这么喜乐无忧,那自己做的这些让步也是值得的。怕只怕,帝王猜疑……那是从种下就已经生根发芽的。
姬泽林倒是没成想,反倒是意外的问道:“宝儿缘何这般想?”
“我不希望亲人生病,就像爹爹和哥哥驻守边疆,我总担心他们受伤一样。”宋玉瑾仰头看了一眼姬泽林,似是要得到他的认可。
姬泽林苦笑,却又不能表现的明显让姑姑看出不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宝儿放心,大家都会平平安安的没有事情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宋玉瑾这才收回了视线,窃窃自喜的道:“自然,我在大相国寺的时候可是天天都给爹爹们祈福呢。”
这话越说越是让在场的人心疼。
“过完年后,宝儿就不去大相国寺了吧,虽说大相国寺是皇家的寺院,但也终归是清修的苦寒之地,还是不适合久待的。”姬泽林给宋玉瑾夹着菜,和昌平长公主商量的道。
昌平长公主早就不想宋玉瑾待在那什么破寺庙了,就她回来这段时间听到宋玉瑾说的这些,就差直接冲到宫里和姬萧然理论一番了。便也同意的道:“我也正有此意,那寺庙苦寒,就不必再去了,若是陛下说了,就说是我心疼宝儿,实在不行就和国师在观新楼也可以,至少在京城里还可以照应的到。”
姬泽林夹菜的动作一顿,他是不想让宝儿去大相国寺,却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宝儿和钟离沐待在一起,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泽林沐就是那周国的太子姒宴,可无论私心还是防备心他都不希望宝儿和钟离沐过多的接触。
姬泽林还没有想好措辞,宋远昕倒是不赞同的道:“如今宝儿逐渐长大,虽然二人是有婚约在身,到底还是于理不合。况且……”
宋远昕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昌平长公主打断:“那是陛下亲自定下的婚约,自然人品、德才都是顶好的,等宝儿及冠后,自然是要成婚的。”不怪昌平长公主急着打断宋远昕,这太子还在这坐着,他就敢说陛下的不是,也是个榆木脑袋和他爹一个样。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姬泽林也不好说出别的什么不赞同的话来,只能后面再想办法了。“姑姑放心,孤会和父皇说这件事的。”
闲聊间,用膳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护国公府门口——
姬泽林回身谦和有礼的道:“宝儿和远昕不必再送了,天寒,宝儿早些进去就是,都是一家人何须这些虚礼。”
宋远昕还未答上话,宋玉瑾就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先君臣后兄弟,礼不可废,不然改明那些老古董就该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