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戏场热闹非凡,锣鼓喧天,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咿呀幼儿,老人靠着椅子,看着台上的《醉打金枝》,小孩哭着闹着要坐吱呀乱响的小火车……
“实在不行去医院吧,这大十六,在家里怎么生……”
“我去叫李婆婆,她给村里好多人接生过,请她来瞧瞧!”
“疼啊,哪也去不了了,就在这吧……”
有着四间窑洞的一处院子里,灯火通明,一间屋子进进出出的人,有位年迈的女妇人,带着箱子被人拉着往院子里走,上了月台,就冲进那间屋子,一瞧,这情况不对啊,“怎么疼成这样,发作几个小时了,疼得厉害吗,我来看看”“吃了晚饭过后就这样了,疼得厉害,可就是生不下来啊!”
李婆婆掀开被子一看,肚子一摸,这羊水都快没了,才开一指,这哪能生得下来,“我赶紧打针催产素,再看看情况,羊水都快没了啊!”全家人都慌了,床边还坐着一个拿着兔子灯笼的小男孩,看着不小了,嘴里嘟囔着“外边要开始迎灯了,小弟弟哪了……”
外面的喧嚣渐渐停了下来,院子里还是闹哄哄的,正月十七这天中午,“呜哇啊啊啊啊~”“吆,原来是个姑娘啊,好啊,这下可儿女双全了!”“就是瘦了点,才五斤多点,真是命大,羊水都没了……”
“赶紧给娃儿起个名字吧!”“就叫她妈妈来取,生得这么辛苦。”陈英想了片刻,“就叫穆司恬吧!小闺女生的大家都高兴,又是正月天,好日子。”围着的亲戚都连忙点着头。
陈英比孩子的爸爸小五岁,虽然学历不高,但却算是有文化的人,初中毕业,当年考上了高中,但是因为家里穷困,就没继续读书,选择在20岁嫁了人,丈夫在煤矿上班,人们常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却又打开了一扇窗”,嫁的人踏实肯干,没多久就建了这个新院子,陈英本身也有学识,在村子里的小学当起了语文老师,21岁,生下了儿子穆宇,如今也是儿女双全了。
热闹散去,一位老人颤颤巍巍的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喝点热米汤,生了这么久,也没吃口东西,身体可吃不消”,陈英回着:“爹,你别忙了,我也不怎么想吃,身上累的慌,我想睡会。”穆永诚连忙接过老丈人手里的碗,放到电视柜上,拿起香蕉问着“吃点水果?你生之前,我去买的”,“不想吃,睡会,这孩子老是哭……”,“这孩子粘人,抱起来就不哭了,放下就不行,哈哈哈哈哈,我抱着,你睡会儿”。
这窑洞拱状的顶上,装着两根亮亮的灯管,一排棕色油漆刷好的整齐衣柜,排在屋子最里边,米白色的木床正对着一台新式电视机,旁边还摆放着和衣柜同色系的梳妆台,黄褐色丝绒质地的窗帘半拉着,映的屋子里暖暖的,窗台上还摆放着一桶假花,冬日的窗子上总是结着水蒸气,顺着亮晶晶的玻璃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