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灵心里一软，低声叹道：“您不是这种人，我相信老师的眼光。”
啪！
陆老爷子一激动，吓得手里的杯子都摔了。
幸好苏又灵眼疾手快地拽了他一把，才没让人被烫着：“您瞧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老小孩一样。这一点啊，跟我家怪老头还真有点像。”
“你！”陆老爷子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你的老师……”
“跟您一样，泰斗级别的大佬——艾大师。”苏又灵既然说了，就没打算瞒着他什么。
老爷子心高气傲，就算心里一时强忍着能不跟她不计较陆袅的事，可那道坎儿总归还是在的。
他放下架子，在这种场合找过来，自然是为了尽快了却一桩比陆袅更重要的心事的。
“抱歉，之前不是存心瞒着。只是比赛还没有开始，我不想因为故人的交情，让人抓住把柄。”苏又灵含笑打趣着说，“我这个人脸皮厚倒是没什么，您这样的大人物，可不能因为我坏了名声。”
顿了顿，她歪着脑袋，难得有了几分小女生的俏皮：“至于刚刚的设计，老爷子就随心来打分，您真心觉得我值得多少，那就给多少，千万别给我家老头儿面子。他那人就算泉下有知，也会阴阳怪气的损您一顿，绝对不会领情的。”
“你想得美!”陆老爷子听得热泪盈眶，虽然内容不很多，但他可以想象得出老友那一副愤世嫉俗、桀骜不驯的样子，实在招人恨的很。
“难怪！一开始见你的设计风格和作品习惯，就跟那个老家伙有八九成相似，要不是他亲手交出来的，我还真不相信。”陆老爷子的眼睛都红了，激动和怀念都是无声的，故友之情却在沉默中浓烈得震耳欲聋。
“你们……”他看着混血风格明显的女孩，本来想问一问故友是怎么跟她结缘的，但是看着女孩清澈灵动的眼神，又放弃了追根究底。
往事已矣。
追问到底，没有什么意义了。
更重要的是……
“你和厉霆西那小子，算是在一起了？”陆老爷子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眼下知道了这丫头的身份，难免想多问几句。
“还不算。”苏又灵有问必答，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众星捧月的厉霆西，哪怕这里不是他的主场，可是他走到哪里都是光芒万丈的，“总得好好考验一下，毕竟这人的风评太差了。”
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居然是这种路子。
陆老爷子懵了一下。
看着小丫头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一肚子劝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叹了一声：“罢了，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是搞不懂了。你好自为之，凡事都要给自己留好后路，不要变成厉霆西以前那个……”
“唉，不说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下回要去给老艾上香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多少年的老朋友，死之前也该去看一眼。”陆老爷子不等她回答就摆了摆手，拿着一杯茶又晃晃悠悠地走了。
苏又灵走出偏僻的角落，一眼就对上了厉霆西看过来的目光，明明刚刚他还一直在跟人认真地聊天。
这是在自己身上装了雷达？
苏又灵撇了撇唇，不打算在这种场合跟他多黏糊，虽然之前厉霆西的所作所为已经替她炸够了场子……
一场大会，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才落下热闹的帷幕。
苏又灵和工作室的小伙伴们高高兴兴地离开会场，打算好好庆祝一下：“这阵子大家辛苦了，今晚我买单，想吃什么玩什么都随意。”
“耶，老大万岁！”
“老大是最棒的。”
安妮带头high了起来，已经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该去哪里狠狠宰老板一顿了。
温溪把苏又灵拉到一边：“现在就开始庆功了？还没宣布就是我们呢。”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尽力的。今天奇异国度的表现，也很完美。”苏又灵耸耸肩，“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大家都值得一场庆祝。”
“你真是……”温溪看了眼热闹非凡的小伙伴们，低声说，“咱们的原始方案被泄露，你不都说了是内部有奸细吗？这事儿没查清楚，瞎庆祝什么劲儿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苏又灵的眼神沉寂下来，平静地看着这帮熟悉又欢乐的人，都是她在国外一手带出来的，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不管是谁背叛，都让她觉得很难过。
之所以不想立刻追究，只是不想让大家跟着一起难过。
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数，至于到底是谁泄露了方案，她自然暗中会查清楚。
但她希望再给那个人一次机会，让对方在她查出来之前，自觉站出来认错。
温溪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往后看了一眼，下巴一点：“粘人大狗来了，你还能跟我们一起去庆祝吗？”
苏又灵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