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天气突然阴了下来。
苏落落心头涌上不安,“是不是有句话叫祸不单……呸呸呸,我这乌鸦嘴。”
“姐姐,村长只有那些药吗?”
苏落落点头,“是啊,现在的药都往京城送去了,这些药也救不了几个人。”
“那他们会不会还来闹事?”小江很担心,“可是我们真的没有药。”
苏落落轻轻一笑,“别担心,就算再来,他们也不敢再那样对我们了。而且这些药,如果不是一个人贪了,大家还是能撑一段时间的。”
“不过他们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原来村长是这样的人!”小江愤愤道,“还好姐姐你聪明。”
苏落落忍不住有点小得意,“那是!”
“姐姐,我们快点回家吧,好像要下雨了。”
然而小江说的这一场雨,在夜里渐渐变成了暴雨。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屋顶,惊得苏落落起身去看。
窗下已经堆积起来了。
苏落落眉头轻轻皱着,“这时候下什么雨啊。不知道相公到了没有。”
宁州西接戎西之地。
百草尚未盛开,依旧带着些许冬日的寒凉。
大雨浸润着万物。
“驾!驾!”
马蹄飞速踏过泥泞的土地,泥土溅在马靴之上。
萧行渊面具下的神情冷峻,衣衫尽湿。
“王爷,前面!”
楚天忽然出声。
萧行渊立刻勒马,“过去
看看。”
这一看,他的眉头便再也没有松过。
方才雨幕中看不清楚的点点黑物,是一具又一具尸体。
有全身裸露在外溃烂而死的,也有抓着自己的脖颈活活窒息而死。
有的尸体旁边还杵着拐杖。
萧行渊闭上眼睛,声音低沉,“走吧。”
一路而过,都是尸体。
萧行渊神情凝重,这里偏远,为何会有这么多得病之人?
终于到了宁州西县,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在门口踱步,不时看一看前路。
“京中可算来人了!”焦急的脸上也算有了些许喜色,“果然皇上是不会放弃西城的,如此重要的地方,怎能可能放弃。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大臣。”
萧行渊还没到,就看见有人在门口接应。
他一下马,那人立刻过来,“在下西城县令陆密,特来此迎接……”
萧行渊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一边摘下面具一边道:“药材今日傍晚会到,劳烦陆大人熬好之后,分发给百姓。现在请陆大人带路,告知本王当下情况如何。”
“哎哎,好……”陆密看着他取下面具,整个人顿住了,惊讶道:“战、战王?!王爷的腿……”
萧行渊点头,“望陆大人莫要声张。”
陆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点头。
边疆之地的官员,哪个不认得战王。
甚至可以说,大虞每一寸边
境的安稳,都有他的功劳。
怪不得京中来人只有一封密函。
如此也更好,战王可是边疆之地的定心丸。
他就说战王怎么可能是叛国之人。
“大虞疫灾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戎西,城中百姓痛苦不堪,城外戎西亦有动作。若无援兵,怕是抵抗不了三日便只能弃城。”
甚至带不走百姓。
萧行渊点头,沉静道:“援兵今日傍晚会和药材一同到。陆大人可有信纸?”
“有有有,王爷是要写信到京城?”
萧行渊摇头,拿信纸前先擦净了手,“给家妻报平安。”
“王妃?王爷竟然成亲了。不过王爷一来便写信给王妃,可见是觅得了良缘。”陆密笑着拱手,“虽迟了些,在下还是得说声贺喜王爷。”
萧行渊提笔写信,闻言唇角翘起,“多谢。”
落落听到了怕是会翘起小尾巴,回去定要说给她听。
不知道如今的形势,她害不害怕?
萧行渊眉头紧蹙,得速战速决。
“怕?怕什么?这有什么好怕的。”苏落落把小江从泥泞中拎出来,笑道:“胆子这么小还要和我出来。”
“我是怕姐姐一个人太危险。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都下了好几天的雨,还有春汛,这是要淹死人啊。”
苏落落看了一眼前面的路,低洼的地方已经填满了水。
甚至村里有些农户的家都被淹了
。
她是真的很后悔那天说了个什么“祸不单行”。
疫灾仍在肆虐,却又发了大水。
苏落落都怀疑是不是大虞的那个祖坟生气,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