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川与夏蛮再次经过乞丐成群的地方时,才发现那是一个废旧的汽车站。
而汽车站的站牌下面,居然站着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阿婆。
这位阿婆手拿着一张正方形的牌子,上面写着「寻人启事」,牌子下面是半个破碎的陶瓷碗,里面有着零星的银币。
同时碗旁边还放着一块黑胶与半瓶水。
周围的乞丐并没有蹲在她旁边乞讨,而是默契的为她让了一块位置出来,以便她呆得更舒服些。
这个阿婆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怎么没看到。
当季川在浮现这个念头的时候,阿婆猛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干什么!”季川有些应激的说道,生怕阿婆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虽然,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但这个地方,谁有说得清呢?
不过让他且安心的是,阿婆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念叨着一句话。
“请问,你们看见我的儿子了吗?”
季川感觉没有听清,又将头伸了伸。
“请问,你们看见我的儿子了吗?”
季川这次确认听清了,而在前面听到这句话的夏蛮也停了下来,转头疑惑的望着阿婆。
阿婆见二人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再次执着的重复道。
“请问,你们看见我的儿子了吗?”
夏蛮没有吭声,在这儿出现这种奇怪的事儿太正常不过,最好的办法就不要作出回应。
但季川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他拉着阿婆的手,温柔的说道。
“阿婆,请问,你是在找你儿子吗?”
“对对对,孩子,你是我的儿子吗?”
“啊?不不,阿婆,我不是你儿子,我就一路过的!”
季川赶紧摆摆手否认,他认为阿婆只是认错了人。
“那,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又去哪儿了?”
阿婆不肯放手,继续拉着季川的胳膊追问。
“这,这,阿婆!你说在之前那世界,我还能替你打个电话,你说这儿,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这样,阿婆,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儿子的名字,我之后要是运气巧,替你找到了就告诉你!行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也不知道我儿子叫什么。请问,你看见我的儿子了吗?”
阿婆再次重复这句话,神色变得有些迷茫,眼睛也不知在看向何方。
季川没办法了,只得叫了下夏蛮,让他过来帮忙出出主意。
夏蛮看见季川向他招手,慢慢走了过来。
他看着阿婆的神色,有些无奈。显得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站在原地没出声,仔细的想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做出了判断。
“「执念」,这是她的「执念」”
“「执念」驱使着她在契约之城日复一日的寻找着儿子,但他一个太婆,能安然的活到现在,我想应该是那边乞丐的原因。”
夏蛮说完后看向乞丐群。果不其然,他们正向防贼一样紧紧盯着夏蛮,怕夏蛮作出伤害阿婆的举措。
有些乞丐还不知从哪里拿起棍子,用力的敲着地,作着警告。
夏蛮给了个友好的表情后,那帮乞丐的神色才稍微放松了些。
“「执念」?不对啊,之前那老头儿说找到「执念」的前提是需要获得自己全部的记忆啊”
“我刚问这阿婆,感觉她一问三不知啊!”
季川不太理解,认为阿婆拥有「执念」是超出契约之城常理的一件事。
“有例外,比如本能。母爱是一种本能,可以超脱于记忆的限制。”
“而本能的母爱,让阿婆拥有了寻找儿子的「执念」”
夏蛮再次想了想,犹豫着给出了回复。
“那阿婆拥有「执念」,同时还有情绪激发,那岂不是还获得了「神赐」?”
季川继续追问,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应该是这样没错,但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同时我们也无法知道她的「神赐」”。
看见二人的讨论,阿婆忍不住了,又再次问道。
“请问,你们看见我的儿子了吗?”
季川有些无言以对了,只能敷衍的搪塞道。
“阿婆,你现在能想起什么吗?你是怎么到这儿的?说不定想起来后就能知道你儿子去哪儿了!”
“怎么到这儿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是我儿子带我来这的。”
“他让我在车站安心等着,他去去就回,说要干什么大事业”
“但是我等了好久,我等了三年了,我找不到他,我又怕他回来后找不到我!”
“我就只敢在附近问问,一直等儿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