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来,天还未亮。
林妄就开始着手准备搬家之事,林诗诗一同在旁帮衬,弄出的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戴传安。
听着外面躁动的声音,不知情的戴传安气恼起床,挠着多日不洗的脏发气冲冲的出了屋。
来到院中,他骂骂咧咧道:“起早不鸣鸡,这才寅时就叫板,你俩是要反天了不成。”
林妄见他起床气颇大,丢下手里的活,解释道:“先生勿怪,我们今日搬家,忘了通知你一声,这才扰了你清梦,多有得罪。”
一听搬家。
戴传安眉头微皱,问道:“怎么,你是要去府城就读?”
容不得他这样想。
林妄得了双甲案首,按照大岐文律,他如果有意争同年双花,随时可入府城文院就读,所以戴传安以为他要搬家去府城。
“先生高看,学生暂时还未想去府城。”林妄摇了摇头。
“那你去哪?”
“我可记得你是寒门成才,你不去府城就读还能搬到哪去?”戴传安眼眸微凝,声渐沉:“你难道是收了赃银,成了别家的文外戚?”
文外戚是文人间对堕士的称呼,是专门说那些甘愿为钱财献身,而丢掉文骨的文士。
这种人虽只为财,但却对文士来说极为不忿,特别是那些清廉高雅之人,对他们极为唾弃。
林妄不曾想他问的这么仔细,索性坦然道:“我并未收赃银,而是朝廷赐下了县城住宅,我今日是要搬过去住。”
“案首的赏赐如此丰富,居然还有住宅?”戴传安眼神闪烁几下。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余,昨晚就被告知的林虎一家也到了门外。
“虎叔,赵婶。”
林妄打招呼道。
伯母显得颇为高兴,脸上还化着淡妆,走进来和蔼道:“幺儿出息了,能住上县城大宅了。
不错,不错,你婶我早就就知道你是人中龙凤。”
伯母赵兰为人刁钻,虽之前看不起林妄,也觉得他是个愚生,但刀子嘴豆腐心,私下却不少帮衬过他家。
林妄记得,之前第二次院试,她还拿了二两碎银给林妄交钱入考。
“伯母缪赞了,幺儿也是承了你的福气,之前多谢了。”
林妄把一家四口迎了进来。
虎叔见院中还有一人,微微一愣,问道:“这位老先生是?”
林妄介绍道:“这位是我老师,名曰戴传安。”
戴传安满意的看了眼林妄,心有满意,抚着乱糟糟的胡子说道:“往后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他说此话时,虽是请谅,但身子骨却绷着笔直,眼神更是有股居高临下的感觉。
对这样的态度,林虎心里微微不喜,但并未形色于表,淡声道:“在下林虎,见过这位老先生。”
“嗯。”
简单互相介绍,戴传安不在多言,与林妄说了一声“事完喊他”之后,就转身回了书房。
林妄略有尴尬,只能对自家虎叔说抱歉道:“叔,你别介意,这人精神有些怪,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事。”
林虎也没在意,回头叫上自己的儿子帮林妄搬家。
忙活了一阵,赵兰偷摸找到林妄,小声问道:“那啥...幺儿,你别怪婶子多嘴,你这真要带我们一同去县城安家啊。”
昨晚她虽从自家儿子口中知道了住宅之事,但毕竟天底下哪有一家房两家住的道理,赵兰并不相信林妄会如此大度。
林妄见她不放心,笑道:“婶子放心,大虎所言既真,我真要带你们一同。”
赵兰闻言喜出望外,表情却一顿:“可...你这为何对我们这般好。”
他们家之前虽多有帮衬林妄,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事,并不能让林妄如此回报。
话及于此,林妄也不想拐弯抹角,正色道:“我与婶子是自家人,那我就直说了。
县城难安,我虽是有了双甲的名和利,但也有树敌,朝廷赐予的宅院不小,我还要读书,应该时常不在家,我又心忧诗诗的安危,想让婶子你们多帮忙照顾一下。”
林妄说出自己的意图。
之前王百万之事是前车之鉴,家里有个远近闻名的童养媳,他可不想在有人上门趁他不在偷家。
况且王百万背后定有主谋,林妄预感针对他阴谋还不会算。
赵兰一听只是简单的家常事,立马答应:“幺儿你放心,你婶子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幺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定会好好照顾。
在有人敢上门欺他,我就叫我家老汉的拿耙打出去。”
说完,赵兰一叉腰,拍着前胸作保证。
林妄笑道:”那就多谢赵婶了。“
六人同力搬家,一直忙活到大中午才完事,期间有路过的乡亲见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