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缩在随身居里,看似稳妥,但这个方法行不通。
因为龟在随身居里,意味着李伴峰彻底和外界中断了联系,这比龟在余家寨还要糟糕,完全不了解事态进展的李伴峰,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备和应对,除非在宅子里待一辈子,否则他一出门,就有可能送命。
被动防御行不通,那就得换个防御策略了。
李伴峰重新看着手里的信纸:“路源客栈、仙乐舞场、青塘茶楼,这些都是什么地方?”
冯掌柜道:“都是江相帮的生意,都在这条街上,离余家布行很近,客栈和茶楼不用我说,至于舞场,那是莺歌燕舞之地。”
李伴峰点头道:“名字叫仙乐,看来是研究音乐的所在。”
“音乐……这可怎么说呢?”冯掌柜不太好解释。
李伴峰喝了一口茶:“他们埋伏在这街上,还不如直接埋伏在余家布行里边。”
“这不行!”冯掌柜摇摇头,换做别人,说出这么外行的话,冯掌柜都懒得解释,但李伴峰来自外州,有些规矩确实不明白,
“江相帮设伏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余掌柜,若是直接派人蹲守在余家布行里边,势必要有人进出打点吃喝,如果发现布行有人进出,余掌柜还可能回来么?”
李伴峰点点头,冯掌柜说的有道理,余男很谨慎,在里沟留了眼线,如果布行有人进出,她绝对会知道。
冯掌柜又道:“而且江相帮虽然狠毒,好歹是一方帮会,最起码的规矩要讲,
他们是帮耿家药行报仇,不是侵占余掌柜的店铺,余掌柜而今不在,他们趁机把店铺占了,在江湖上,这种事情有点说不过去。”
眼看熏香要烧完,李伴峰又问了一件事:“江相帮药王堂二舵的舵台在什么地方?”
“元平街的泰来赌坊,一座大宅院,很好辨认,这地方,您最好也绕着走。”
李伴峰点点头,给了冯掌柜五千块现金。
冯掌柜摆摆手:“您这是干什么,之前是我对不住您,就这么一点消息,我不能收您钱。”
这么一点消息?
就那张信纸,卖五千都不算贵。
冯掌柜不收,李伴峰硬塞进了冯掌柜的口袋:“掌柜,我这还有东西要买,这是定钱。”
“您想买点什么?”
李伴峰在冯掌柜耳边低语了几句。
冯掌柜微微皱眉道:“李老板,在普罗州,这东西可未必好用,您可想仔细了。”
李伴峰笑道:“多买多用,总有好用的。”
耿家药行没了,江相帮还不打算收手。
现在又要开打。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次能打赢么?
李伴峰觉得能赢。
先得选好对手。
武修层次太高,不好硬钢。
这个苦修,李伴峰理解不了他的原理。
他把视线锁定在了杜鸿喜身上。
魇修是个非常合适的目标。
选好了对手,还得用对方法。
这一下就得打疼他们,
疼到他们不敢再来查我。
……
出了杂货铺,李伴峰压低礼帽,迅速离开了牌坊街。
柴口巷子里有一家面馆,李伴峰吃了两碗羊肉面,正准备回随身居,忽听报童的稚嫩声音在耳畔响起:“先生,买报么?早报三毛,晚报五毛。”
药王沟居然还卖晚报。
晚报刊印的时间比早报晚,新闻更新,因而要比卖剩的早报贵一些。
李伴峰买了一份晚报,头条新闻的题目是《何陆反目,却问路在何方?》
这是讲何家和陆家的恩怨。
李伴峰大致扫了一下新闻的内容,不禁大吃一惊。
何家认定陆家庶女陆小兰袭击了何家长子何家庆,现在何家庆依然在外州的医院里接受治疗。
陆家庶女陆小兰下落不明,陆家人否认何家人的无端指责,依然在全力寻找陆小兰,并且承诺给何家一个交代。
躺在医院里的何家庆是真的,这一点,何家已经证实了,也不需要李伴峰操心了。
陆小兰还在失踪当中,没有人知道她就在何家老宅。
没人知道,这对陆小兰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李伴峰看来是好事。
陆家要给何家一个交代,在找到陆小兰后,很可能让她当个替罪羊,在何家老宅苟活,对陆小兰来说,未必不是好结果。
这对李伴峰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是好事。
陆小兰要是出来了,估计陆家也要找上门了。
让李伴峰惊讶的不只是新闻本身,更让李伴峰惊讶的是,作为十几年前就被淘汰的新闻媒介,报纸这东西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