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蹲马步练功还好,沉浸在功法里的时候,确实可以忘却周遭事。
睡觉的时候才是真考验。
不知道和不确定的时候也就算了,懒得想那么多。现在明明知道是个女孩子,和自己并肩同榻,哪个男人还能像之前那样别无他念啊!
更要命的是,今天大家都洗过,洛七进过城甚至还换过衣服,现在隐隐还有清香,近在咫尺地萦绕鼻尖。
从来朝天仰躺的赵长河今天极为难得地翻身向外,蜷缩着躺,躺了大半时辰眼睛都还是睁着的,根本睡不着。
反倒是洛七安静地朝天仰躺,双目微阖,看似反倒平心静气地在修行。
其实哪能修行?心中一样在骂娘。
真他娘的害人,修炼内息最要凝神静气,可最近怎么凝神,怎么静心?
不走火入魔就不错了……
洛七有时候会想,如果早点偷偷杀了赵长河,是不是很多破事都不会存在了……自己本来就有杀他的理由。
然而先前一时半会不敢,她还需要赵长河的“功劳”带挈着,否则她都不一定能留在这里。一时没杀,结果变成了这样……自从他给自己留饭,那是真的想杀都很难下手了。
找山寨里给自己换个屋?却又知道换不成。独立一屋的待遇可得中高层了,自己还不够。
两人的话,分配一个女的跟你住?想得倒美。分配跟别的男人一起住……那自己百分百会杀了他。
搞来搞去,真就变成了这样的结局。离不开,躲不掉。
可笑的是,今天心中反而没有昨天那种绷得紧紧的感受。反正睡过了,习惯了,他也确实不会乱抱乱碰,可以信任。
那就这样吧。
洛七心中忽然有了点恐慌之感。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平静地接受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力量。
不知不觉间,赵长河隐约的鼾声终于响起,洛七也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似的心弦一松,慢慢入眠。
…………
次日一早,门外伙夫惯例一户户送窝窝头的声音还没到这边呢,洛七就被惊醒了。
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啊,硬邦邦的枕头变舒服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心中立刻一个咯噔。
哪里是什么枕头?
这是靠在赵长河的肩窝里,一只手还环绕过去抱着他的腰呢,就差没有把腿架过去了。
洛七小心翼翼地往回缩。
之前还在想他会不会睡梦中无意识抱过来呢,结果人家赵长河倒是睡得老老实实,无意识乱抱人的居然是自己。
洛七简直快哭了,就不该喝那些破酒!
还好,惯常和她一样容易惊醒的赵长河今天倒是没醒的样子,依然睡得呼呼的。洛七松了口气,故作淡定地把散乱的被子裹好,安静地等伙夫来敲这间房门。
果然等到伙夫一敲门,赵长河就如同上了发条一样迅速醒来,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看洛七,冲她一笑:“早。”
一切如常。
洛七悬在嗓子眼的心彻底放了下去,笑眯眯地拍拍赵长河的肩膀:“去拿饭。”
这回赵长河倒是有些小犹豫,纠结了一下子才不甘不愿地下床,然后弓着身子去拿窝窝头。
洛七面无表情,她看懂了。
刚才这厮应该是早就醒了,装不知道……否则他被子下面竖起的东西可有点难堪。
“呸。”洛七轻啐一口,脸上不由自主地飞起了红霞。
就这点程度至于吗?
明明就很好色!
但还挺会做人,好歹现在不尴尬。
这就叫……我是装的,他知道我是装的,我知道他知道我是装的,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是装的,然后大家默契地继续装。
什么啊这是……
赵长河拿了窝窝头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索性面无表情地把窝窝头丢了过去:“我去练功了。你猎兽也注意点,这种事也不是没风险的。等我再和孙教习混熟点,看看能不能把你也调个岗……”
洛七微微一笑:“知道了,你去吧。”
赵长河有些狼狈地跑路了,看他那有些别扭的姿势,洛七愤愤然把窝窝头揪成了一块一块,仿佛在掐赵长河腰间软肉一样。
“这么色,还装直男!”
赵长河那个冤枉啊,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常常会自然有个陈伯的,和色不色有什么关系?
何况这大师兄洗过之后香香的,她倚过来时,那手臂上的触感软软的……赵长河母胎单身,哪里顶得住啊!
“赵长河!”孙教习恼火的声音传来。
“啊……”赵长河仿佛回到教室被教授抓包似的,尴尬道:“教习……”
“昨天才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