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华真铭正来回踱着步,心中焦虑:“三当家进去那么久了,怎么风平浪静?”
旁人在劝:“华统领也别焦虑,以三当家之强,那天刚回来的时候打遍全团,震撼所有。不服气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三当家的兄弟们一夜之间服服帖帖,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嘛……那个赵守一再强也不可能是三当家的对手……”
“可她进去了怎么没打呢……”
“这风平浪静的,可能不是战斗,说不定在谈判,或者是在给对方下药呢……”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泛起了一个场景:
妖娆的三当家盈盈坐在某人的怀里,端起酒杯卖烧:“客官,喝了这一口,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不行了,鼻血流出来了。
但海盗们似乎觉得类似场景很正常,华真铭倒是并不在乎,颔首道:“如果是这样,一会就可以看见三当家拎着此人出来了。你我也别松懈,在这守着,万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去帮三当家。”
海盗们紧张兮兮,屋内的情景却与人们脑补的完全两样。
惯常在人们视角中妖娆慵懒的三娘神色很是认真严肃,慢慢擦着吃螃蟹的手,紧紧盯着赵长河,仿佛他是不是室火猪在这件事里特别重要。
由于来此之前轻视“赵守一”的缘故,她并没有敬业地去扮演一个老板娘,从海盗团伙过来没有换装,身上穿的既不是理论上青楼老鸨的丝衣,也没有黄沙集时的媚气,相反挺英武干练的,那种江湖草莽的马匪或海盗味儿很浓郁,让赵长河能想起岳红翎,又更野性。
此时严肃起来,总让赵长河有一种时空变幻的违和感,那个懒洋洋笑嘻嘻的龟龟朦胧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四象教玄武尊者。
不习惯的违和感过去,赵长河反倒开始觉得这样的三娘更符合原先自己内心对玄武的脑补想象。便举起酒壶,给三娘倒了一杯酒:“是,我是玄武座下室火猪。我有酒,尊者有故事么?”
三娘淡淡道:“你要的是本座的故事,还是海盗团的故事,还是关于这次为什么要劝返驱逐渔民商船的故事?”
赵长河道:“不能全说么?”
三娘道:“要我说实话么?”
“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实话就是,伱我并没有你所认为的那么熟。”
“……”
三娘微微笑了一下,靠在椅背上喝酒:“你身上有乐子看,我觉得有意思,可以排遣本座长期以来不是面对大海就是面对黄沙的无趣。至于其他,你我除了黄沙集一场合作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取古剑龙皇?”
“不是么?”赵长河想起北邙的小小暧昧,明知道那其实没啥可说的,还是下意识觉得大家关系很近的样子……
“那剑都还在你身上,我也没打算叫你还,你这么聪明的人,其实应该想得到,这是我不想欠你人情……你抄了回春诀给我,虽然四象教至今无人吃透,可龙皇就该是你的,我借由借剑给你的说辞,实际就是送给你了。”
“啧,想不到你居然有这种弯弯绕,我以为你慵懒迟缓。”
其实你判断很对,老娘真不想动脑子……三娘微微笑着:“难道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赵长河想了想,失笑道:“如果尊者这么说,那本质是尊者没有把我当室火猪。相反,倒是我把自己视为四象教的一份子,对尊者特别亲近,觉得大家可以互相信任。”
“前半句或许是对的,不光是我,朱雀难道没有几分犹疑?”三娘笑笑:“后半句则未必,你那骗情儿骗出的嘴,谁信得过?”
赵长河无奈道:“我对她是真的。”
“是么?”三娘眼里重新有了乐子趣意,似乎很想再整点活儿,好不容易才忍了回去,淡淡道:“还是先跟你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赵长河给她添满酒:“洗耳恭听。”
三娘道:“自古出海怕的是风浪。你应该能想象,从有渔民出海起,都会祭拜一些诸如海神啊龙王啊此类信仰,保佑人们不遭风浪,安全归家。”
赵长河颔首:“这是自然。”
“而实际上这些神灵并不存在——也许上个纪元存在,但此世是没有的,自然没什么灵验可言,无非一种迷信或者寄托。”三娘道:“但从这一两年开始有人灵验了。”
赵长河立刻明白:“海皇。”
“不错,海中称之为海神。他真显露过神迹,在风浪来临之时把船挪开……神迹越来越多,收割的信仰也就越来越多,到了现在,差不多所有海中大大小小的国度甚至海盗团,基本已经全员信仰,还是非常狂热的那种。”
赵长河道:“有神迹的神灵,收获狂热信仰也正常……结合我这边知道的一点情况分析,海皇的复苏或许就与这类信仰之力相关。这或许就是这一两年海皇动作越来越频繁,并且开始入侵陆地的原因了,信仰越多、或者说统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