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赵长河人也是傻的。
你不是说“愿为君妾”吗,不是说不和人争风的嘛……怎么天刚亮呢这表现就完全对不上了啊?
就像我穿越前每天睡前说
这朝堂之上公然提就算了,最险恶的是这会儿新陛下是一定要笼络唐首座的,不管她要什么赏赐都应该一口应承的,别说赐婚个男人了那算个啥事?
赵长河代入夏迟迟想一下,几乎完全找不到解法,难不成当着开国祭典君臣撕逼啊?
可他也没解法啊!
朱雀脑子都在冒火,我这会儿要是皇甫情非撕了你不可,我现在是朱雀啊怎么抢……不对,皇甫情作为前贵妃更不合适说话,朱雀起码可以嘲讽!
一念及此,简直迫不及待,夏迟迟还在那喊等一下,朱雀就先开始放炮了:“哟,唐首座冰清玉洁,人人以为一朵高山之莲,想不到居然当廷讨男人,真为天下所笑。”
唐晚妆平静道:“男婚女嫁,人伦之常也,何笑之有。晚妆今年二十有九,今年只剩一个多月了,那便过三十了……上有愧于父母所期,下有愧于自身之情。如今新君开朝,万象更新,赐臣新婚之喜,亦是国之喜庆。朱雀尊者但管教务,对世间人伦不太理解倒也正常。”
太有道理了,太光明正大了,不管什么立场的官员听着都觉得实在太正常了,人家唐晚妆为国操劳一生,到了现在还孤零零的一个人,你看得下去嘛?作为新君赐个婚那简直太应该了,何况还是人家自己提了想要。
但朝臣里懂哥可是不少的,唐晚妆和赵长河的暧昧虽然都躲屋里并未对外公开,但那味儿很多人还是隐隐有数的,何况她这回明说“他不是太子了”,几乎就是明着指赵长河。
然后呢?现在这位新陛下是谁?和赵长河一起的洛家庄幸存者,相知于微末,一起睡在北邙。先帝明知道这位不是儿子却一直模棱两可的含糊不表态,任由龙雀给他用、任由别人误解,不就是因为认可这位是女婿也算有继承资格吗?
所以这是开国
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看戏,那边朱雀早就在反唇相讥:“所以这是开国之典还是伱唐首座的议亲之礼?”
唐晚妆平静道:“晚妆国之重臣,家事即国事也。草莽之辈不知此意也是正常,但此后尊者国教之尊,对这些事还是要多学一些的好……话说回来了,这事到底和尊者有什么关系,怎么在这叽叽喳喳的……”
朱雀七窍生烟。
夏迟迟忽然开口:“首座稍安勿躁,朕想起论功行赏还漏了一人,先安排了。”
唐晚妆怔了怔,便听夏迟迟道:“赵长河者,以草莽之身,行经纶之事,定江南、逐北胡、镇荆襄、安苗疆、平沧海,其功赫赫,从无封赏,何也?先帝以为皇储,故不以草莽视之。今立新朝,长河其功居首,本当首位封赏,却无一字,何也?以其当行皇储事,私赏无益。今以长河为赵王,若朕不测,赵王继之,钦此。”
唐晚妆:“?”
朱雀:“”
赵长河:“……”
几乎所有懂点的朝臣心中都泛起了惊艳之感,绝了,这陛下很厉害啊!
当今乱世、又有神魔窥伺,谁都不敢说是不是明天就被刺杀暴毙,早定后事以安人心还真是很有必要的,此乃国本。如果要找一个有资格在“若朕不测”之后接棒定人心的,除了赵长河还有谁?这本来就是唯一的人选!这关系要是说太子极其怪异,她故意不用“太子”这种称呼,就说皇储,冲淡了这种怪异感,完全可以视为上古贤者禅让之议。
这比宣布赵长河是丈夫可漂亮多了,否则难免变成与臣争夫,实在难看至极。如今唐晚妆刚刚说过自己立誓不嫁太子不为皇妃,现在呢?他又是皇储了……
这不仅仅是化解了唐晚妆抢男人的问题,顺便还把国本都给定完了,连唐晚妆都微微半张着小口,竟驳不了这“乱命”!
现在要是夏迟迟和蔼地一句“爱卿要指婚谁”,唐晚妆还没辙了……她担心夏迟迟痛打落水狗,飞速转移话题:“陛下既认先帝之储,那后宫之事亦当给个着落。”
夏迟迟悠悠道:“以皇甫贵妃为太后,统领后宫,朕当早晚侍之。至于朕自己……天下未定,何以私情?暂且搁置。”
唐晚妆道:“那么先帝葬礼与其谥……”
葬礼是按先帝?还是前朝末代之君?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要认先帝的后妃为母,以先帝认可的储君为储,那这些事就得定个明白。
这回朝臣都没心情管女人争风的八卦了,心满意足地吁出一口憋了半盏茶的气,一个个声若洪钟地参与:“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须详加计议!”
关于唐晚妆要赐婚给谁,话题彻底被不露痕迹地转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无人在意。
夏迟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君臣对视,都有了一种棋逢敌手的恶意。
朱雀在一旁半张着嘴,忽地在想,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