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走了,来向师尊请安。”
沈仪眼睁睁看着双手拱起,心里却忽然一定。
不是想象中的夺舍转世。
这副身躯很明显是别人的……且大概率是玄庆的。
在合道境修士留下的手段面前,沈仪实在是没什么应对的办法,也只能安下心来默默观察。
只见祖师像上灵光闪烁。
忽然走出一道身影,探手朝着沈仪的头顶抚去,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发出无奈笑声:“你已经长这么高了。”
观其面容,正是于藏法阁内端坐的老人。
“真打算走?不要师父了,也不要合道宝地了?”
老人明明是在笑,但莫名透着一抹心酸。
沈仪再次被迫张开嘴,同样笑道:“合道宝地就留给其他师兄弟吧,玄庆自会另寻一条路走,师父永远是师父,待到玄庆登上天庭,还得请您上去享福。”
“……”
老人沉默良久,抬头道:“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
“不是。”沈仪摇摇头,淡淡道:“但没有人,可以不给玄庆面子,他不给,我便自己去拿,我总能拿到的,师父应该清楚,玄庆从没有输过一次。”
“面子,就比师父更重要吗?”老人咽了咽喉咙,缓缓转过身去。
“如果有人要折辱您,玄庆亦会如此,踏破天门也无不可……或许面子听起来有些儿戏,那换个说法,此乃道心,道心不可破。”
沈仪稍稍退后两步,撩起衣摆,然后不急不缓的双膝跪地:“离了洪泽,玄庆仍旧是天骄,您要等我回来,亲眼看着他们俯首称臣。”
“你做好准备了吗?”老人叹口气,嗓音有些沙哑。
“算无遗漏。”沈仪唇角微扬,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那好。”老人再次转过身来,神情变得平静了许多:“这一次,我不会再管你,任你生死道消,亦或成仙做祖,都与南阳无关,我是宗主,不能为你一人,拿这宝地中的生灵当儿戏。”
说罢,他点点头:“去吧。”
刹那间,沈仪的视角倏然发生了改变,好似一下子从玄庆变成了老人。
安静看着那傲然的青年从地上站起,对方留下一句话语:“您一定要当作不知道……不要看,不要听,只需要等我回来就好,您是师父,要对我有点信心,毕竟,我真的从没输过。”
说罢,玄庆转身朝着祖师殿外走去,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南阳宗,祖师殿。
“出大事了!”李清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玄庆默默回头看去,放下了手里的笤帚。
只见祖师殿外,诸多南阳执事全都从外面归来,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外面,脸上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玄海斋,云霄阁发来求助玉简,他们被龙宫带兵围困,玄岳城已经尽数赶往支援,颜家收到消息,也派了族人前往,此刻就等南阳宗发话了。”
李清风握住玉简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在七子大会以前,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然而最近收到的消息,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心惊胆战。
“他们说带兵之人,乃是龙宫的五王爷和小四爷,率精锐三千,堪比白玉京的大将八位。”
李清风对于这种境界根本没有概念,他只知道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哪怕是实力最强的南阳宗执事,都差点昏厥过去。
这般阵仗,近乎等于一个清月宗除了宗主以外的大半实力。
别说是他李清风,哪怕沈宗主亲自出面,恐怕也没什么作用。
“围困?”
玄庆仅是神情凝重了些许,并没有显出什么慌乱。
稍稍思忖片刻,抬眸道:“柯师良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
柯师良,正是那位五王爷的名字。
“说什么……让我等当面对质……南阳宗和颜家返虚后期以上的修士,都必须要出面……”李清风不太了解南洪的局面,讷讷回道。
“呼。”
玄庆叹口气,缓缓攥紧了五指。
围困,对质。
这两个行为,说明对方不是在报复,而是来讲道理的。
这反而更麻烦了。
南阳宗到底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情。
念及此处,玄庆莫名想起了沈宗主上次掏出来的那柄龙宫大刀。
他扭头朝着藏法阁的方向看去。
玄庆比任何都清楚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沈宗主暂时肯定是出不来的。
这事情又来得太急。
哪怕他现在愿意为了南阳,去向那些曾经的旧识请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