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鹤不同,沈婉儿身上丝毫没有一丝女娇娥的模样。
温尚书虽任兵部尚书职,却将家中女儿教导的很好,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到后来能够送进宫里的宫学读书也颇得太后看重,反观沈婉儿,虽在太后身边长大,却也是同样的太后看重的,不仅谈论政事不避讳着她,甚至还手把手的教着,就连骑射武功、兵法医术也是请的也是宫里最好的师父,便是明眼人都知道,大娘娘这是将沈家姑娘当成自己儿子来教了。
大娘娘也是真喜欢沈家姑娘,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尽心的教导了。
两个女孩儿今日出门并没有带什么人,贴身侍女都没有带,也就只有一个赶路的马夫,可这会儿一向得沈婉儿信任的萱草已经在马车边上等着了。
“萱草?可是母亲让你来的?”
“西门侯府的余大娘子来了,我们大娘子见姑娘和温家姑娘还未归来,便特意让奴婢在这里候着。”
温府与沈府顺路,刚好两家又是世交,两家的女儿情同姐妹,沈夫人关心温鹤也正常,沈婉儿也见怪不怪了。
说起西门侯府,温鹤还有些诧异。
沈家虽是外戚,可行事低调,如今府里也不过才三子两女罢了,他们西门侯府光儿子就有六七个呢,更莫说女儿了,难不成还想让沈婉儿嫁进他们家不成?
“西门侯府?我记得你们家一向同这些权贵之家没有往来的呀,怎么他们家大娘子也来了?”
“我也不知,但我听说这个余大娘子为人爽朗,想来是不会差的。”
“对了婉儿,问你件事。”
“你问。”
“我听父亲说,这唐朝时期有市坊分开的禁令,我朝太祖也曾处置过,却也未曾废除,这百姓多在坊间开店,太祖太宗朝也未曾追究,怎的……”
温鹤虽不爱打听朝政,却也知道前朝的事情,但今日的事她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不过……韩琦的那番话,温鹤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她从前虽同沈婉儿和赵祯在晏殊那儿读书的时候便从未见过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毕竟有太后大娘娘在,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咱们不是去买蜜饯果子的吗?怎么问这个?”
也不是她不知道,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大娘娘就同她讲过这个,只是不大想回答而已。
她虽有个郡主封号,但不过就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若是她们议论朝政被传出去的话,到时候只怕是有人要上劄子弹劾沈惟温和温尚书了。
天已黑尽,京城的百姓家里早已经点上了灯火,渐渐将这繁华景象呈现出来。
瞧着自家妹妹久久未归,沈逸辰难免担心,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
“四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耽误这么久?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那倒没有,今日在遇到了出宫的官家和韩家公子,便多聊了几句,谁曾想便耽搁到了这个时候。”
沈逸辰听闻此话倒没生气,反而有些和颜悦色。
倒不是因为官家,而是因为韩琦。
他先前在学堂的时候便听讲课的先生提起过,说是前些时候刚刚中了乡试,之后还要参加科考。
沈逸辰光听这个就觉得十分欣赏,他虽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如今却中了乡试,这若是换成勋贵之家的弟子怕是还做不到,实在是难得。
“晚膳已经备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今日在梁家院子吃了不少了,吃多了难免积食,便不了。”
“也好,我先去趟父亲的书房,你早些歇息吧。”
次日的朝堂上,唇枪舌战,八大王与吕夷简因一个孝字剑拔弩张,一时间这承明殿上只有他俩争吵的声音。
赵祯本欲借着范仲淹辞官守孝一事给自己生母讨个公道,却未曾想让太后给轻巧的圆了去,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却还是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