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嫁之事终究是大事,你做决断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婚事是我和你娘亲自给你定下的。
你小子只要一天还是我赵崇远的儿子,你就必须把这婚事给结了。”
看着赵定没说话。
赵崇远挑了挑眉悠悠地说道。
本来在赵定听着赵崇远前面这话,还感动得无以复加,但听到后面的话,顿时气得有些要骂娘了。
但张了张嘴,却又讪讪地闭了。
人在屋檐下,那不得不低头。
骂来骂去,不也等于骂自己嘛。
过了半晌,赵定这才看着赵崇远小声地问道:“那父皇,儿臣要是帮你办好了赈灾的差事之后,可以回幽州了吗?”
“你先不要回幽州了。”
“什么?不回去了?”
赵定顿时有些急了。
不回幽州什么意思?
让我待在这京城?
玩呢!
老子八年的心血啊!
赵崇远看着赵定,缓缓地道:“反正雨季还有一段时间,距离赈灾之事也不急,而那婚事也要慢慢的商榷,这一段时间,我打算把你送到国子监,国子监内都是大乾的大儒,学富五车,才华冠古博今,你就和青詹一起和他们好好学学治国安民的学问,等你学到了足够的本事之后。
你老子我再考虑对你的下一步安排。”
“王叔,你也要去国子监?好,好,好。”
一听赵崇远这话,赵定还没说什么。
赵青詹立马跳了起来。
好个屁好。
赵定翻了翻白眼。
前脚赵青詹才给他说那个徐若云是国子监的祭酒。
后脚赵崇远就迫不及待地给他送到国子监去。
这啥意思?
傻子都明白。
看了一眼马皇后的眼神,赵定终究没急着辩驳,拱了拱手拒绝道:“爹,幽州啥情况你也知道,你儿子我能把幽州治理成那样,还需要学什么治国安民的理论,况且那帮大儒一个个都是纸上谈兵还行,你让他们真的治国那一个个之乎者也的,有啥可学的,与其这样,你不如......”
“你是说你老子我也只会纸上谈兵?”
还没等赵定说完,赵崇远便掀起眉头,斜眸的看了一眼赵定。
我血怒了啊!
我真的血怒了啊!
老头子,你别逼我!!!!
听着赵崇远这话,赵定气的跺脚,但脸上却依旧赔笑着说道:“父皇,瞧您这话说的,大儒讲究的是儒道,讲究以仁义治国,礼道治世,但父皇您行的是王道,讲究的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这二者能同一而语嘛。”
“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听着赵定这话,赵崇远呢喃自语一声。
咂巴着嘴。
站在原地反复地琢磨。
过了半晌抬起头,看着赵定,摸着下巴沉吟道:“唔,你这话说得不错,这话老头子我听着了,......”
“那父皇,我....”
“不行。”
赵定:(▼へ▼メ)
想刀人的眼神那是绝对藏不住的!!!
“父皇....”
“好了,别说了,你能治理好一地,不一定能代表你能治理好一国,你老子我当年能荣登这大统,当年也是治理好一地,但又如何?如今登基二十年了,不也是左右为难,举步维艰,一地好治,但一国难治
你可以瞧不起那些大儒,但你不能不学习他们的本事,如果不学习,他们就会欺骗你,逢迎你,
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但这小鲜如何去烹,如何从一个个奏章后面猜出那些大臣的心底在想什么,这才是难点。
对吧,燕王爷。”
说到这里,赵崇远故意加重了一下燕王爷三个大字。
听得赵定也是直翻白眼。
搞了半天在这里等着我呢!
不过不等着赵定说话,赵崇远就拍了拍赵定肩膀:“治国之道如同放牛,你要喂饱那些牛的同时,还要懂得如何驱使那些牛,一城之地可以言出必达,但一国之地却并非那么简单,其中隔着无数人的心思,而这些人的心思那才是最难以掌握的。
因为自古以来治国治的就是人心。
你能将幽州那自古以来贫瘠之地治理好,能将其在短短八年的时间里面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建造成铁桶一块,但并不意味着,你能将这大乾也能变成铁桶一块。
人心啊,永远都是最难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