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驮着周善快速地向着国子监的后山跑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周府的家丁。
看着那气喘吁吁的模样。
一看就是一路直接从周府跑了过来。
赵崇远和王力士静静地坐在国子监的凉亭下面。
如赵崇远所料想的那般周善此刻真的没心思顾及别的东西。
一下马,就拎着长衫的裙摆,快速地向着国子监后山的方向跑去。
“小姐,周尚书也来了。”
不远处的阁楼上,彩云看着周善那一脸匆忙的神色,急忙冲着身后的徐若云喊道。
“来就来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徐若云神色依旧极为地淡然,轻轻地擦拭着面前的琴架。
“小姐,我是担心,燕王爷前脚打了周兴,后脚周善就来了,万一....”
“万一什么?”
徐若云瞥了彩云一眼,“难道你觉得周善能做到稳坐吏部尚书那么多年,还能和杨阁老,叶学士一起担任内阁那么多年,城府能是一个周兴比得了的?
周兴虽是国子监的教习,但说到底就是一个腐儒罢了。
吟诗作画,纸上谈兵他或许可以,但若是平衡朝局,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差远了。
燕王背后站的是当朝的陛下,这一次乾水的赈灾使,以往乾水泛滥,陛下都是从户部亦或者是工部选人,但今年却将秦王,晋王,燕王从封地调了回来。
还舍弃明显背景深厚的秦王和晋王,唯独选了一个没有背景的燕王。
其中意味着什么,以周善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
徐若云神色淡然地说道。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当朝陛下还特地赐婚了。
将她许配给赵定。
皇家和徐家联姻,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
这明显是在有意地扶持燕王。
这件事虽然没有公开,也还并未下发谕旨,但以周善的信息来源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眼下只要周善不傻,那就绝不会往枪口上撞。
至于背后怎么样,那就不是他徐若云能知道的了。
“唔.....小姐,你这么说也是。”
彩云摸着雪白的下巴,讪讪一笑,随即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说燕王爷弄出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呢?何必与满朝的士族作对呢?如此一来对他来说岂不是.....”
说到这里,彩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也许他真的看不惯这大乾朝堂的风气吧。”
徐若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后山上那站在人群中的赵定。
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着莫名之色。
在她看来,这大乾的朝堂也确实是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了。
但奈何前朝留下的弊端太多,几个皇子又与朝臣勾连,整顿起来自然麻烦重重。
而这国子监,不过就是整个大乾朝堂的缩影罢了...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国子监,后山。
周善的身影出现在急匆匆地出现在后山外围。
一众原本还在劳作的国子监大儒和那些监生们顿时像是看到的救星一般。
抬起头,目光灼热地看向不远处带着家丁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周善。
赵定和张三自然看到了周善的身影、
对于这位执掌大乾吏部近乎二十年的当朝内阁大臣。
赵定也是听其名已久。
“陛下......”
看着周善的身影出现在国子监的后山外,凉亭里面,王力士忍不住开口。
“没事,再看看。”
赵崇远眸光淡然地坐在凉亭里面。
极为悠闲地喝着茶水。
“见过燕王殿下。”
周善跑到赵定面前。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
对着赵定躬身一拜。
“尚书大人这是找本王算账来了?”
赵定抬起头,笑呵呵地看着眼前双鬓有些斑白的大乾当朝吏部尚书。
周善和周兴虽然是堂兄弟。
但周善明显比周兴年轻了不少。
而看着赵定和周善搭上话。
李学儒,张佩云等一众国子监大儒,亦或是那些监生们顿时抬起头,眼神希冀地看向赵定和周善这里,尤其是周善。
周善闻言拱了拱手,连忙赔礼道:“不敢,不敢,下官怎么可能敢找燕王殿下算账,在下来此乃是为了家兄赔礼而来,家兄年岁大了,有时候有些老糊涂了,有言论不当的地方,还望燕王殿下莫要往心里去。”
而听着周善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