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土土在和苏孟商商议完卖粮事宜后,便直奔秦大爷处而去。
原因无他,之前苦苦制作的曲辕犁一直未能制作成功,其顶端的横梁总是不够完美,在翻土的时候容易卡住。所以林土土决定还是先推广长直犁用于深耕翻土。长直犁虽比不上曲辕犁,但也能大大提高翻土深度和效率。
而且相较曲辕犁她对长直犁印象更深刻,当年大一宿舍第一次聚会地点便是当地有名的历史博物馆,其中林土土最感兴趣的便是汉代长直犁。
南方七月末,天气总是处于大雨和艳阳天两种极端。
林土土刚和老板娘从茶馆走出来,一抬眼天灰沉沉一片,十分昏暗。
风不住吹着,刮得树叶哗哗作响。
看着这天气,临行前老板娘递给林土土一把油布伞。待她走到半路之时,雷声四起,暴雨顷刻来临。天地间此刻都被雨声所覆盖。
雨水打在屋檐、瓦片之上,声音清脆动人。
在老家,夏雨也似这般不要命似的,拼命下着。小时候,下起暴雨的时候还会突然断电,小孩子们便喜欢喊“停电啦、停电啦”,等到雨停来电之时也同样喜欢做报事员。
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勾起了她对家的回忆,让她想起了她不敢想起的家人。
在其身后不远处的刺矢一号、刺矢二号看着林土土,驻足在雨中没有动弹。
只是静静站在那,雨水在她四周溅起涟漪。
四周静默,只有雨声。
都说狐死向丘,她在这里死了尸首又该向往何处。
良久,林土土抬起脚步,整理好情绪后继续前往秦大爷处。
刺矢二人紧随其后。
沿途间,偶能看到几间贫穷的农户,住在下雨时会漏水的茅草屋中。
“土土,外头下着如此暴雨,你怎的还来了?”
秦大爷和他的徒弟们几人正在屋内研究前几日韩宇给的新型□□图样,外头雨声盛大连大黄狗都没听到林土土的脚步声。
“这不早上总算把卖粮的事情搞定了,这才想说过来弄弄铁犁嘛,这晚稻可是要赶在八月底前插秧完。”
林土土收完油布伞,放在屋前。
“秦大爷,我想好了,我们还是先把长直犁给弄了吧。赶在插秧前让村民们有时间把土地先给深耕了。”
“这敢情好。”
秦大爷说完,起身从屋内拿出一把长直铁犁。他也觉得这曲辕犁一时半会只怕难以研制出,幸亏两人之前在弄曲辕犁的时候先行造了一把长直犁参考。现下便可直接在这长直犁上下功夫。
“大爷,我们既然要弄长直犁,那就再给改良一下。”
“我觉得犁头这里可以改成深尖型、阔口长圆形,适应不同土地的深耕要求。”
“还有就是我们要可以把长辕改为短辕,这样便于在小块土地上耕作……”
屋外的雨下个不停,似乎不见停歇的迹象。
在这样的天气里,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不再分明。
林土土和秦大爷一行人从正午时分一直忙到深夜,连晚饭都顾不上吃,这才总算把长直阔口铁犁、短直阔口铁犁、长直深尖铁犁、短直深尖铁犁这四种铁犁给研造出来。
待到明日一早,她们把四种铁犁木制样品系数送到铁匠所去。铁匠所需得在五天内先制出长直阔口铁犁一千件,到时再让步兵直接运送到各个穷村,到时再加上先前托老管家购买的耕牛,便可供他们开垦荒地。
开垦荒地,自古以来都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经之路。人口发展、土地不足时,需开垦荒地。土地肥力下降时,也需开垦新的荒地。
前阵子一番视察,让林土土意识到边境三城还有许多可供开垦的荒地。她绝不会轻饶那些试图榨取农民血汗钱的人。
八月的御事屋堂会直接提前到初一进行,卿大夫连夜收到消息时俱心下一惊。每次林土土只要提前或推迟堂会举行时间,势必会有大事发生。
但是不论这些卿大夫如何心惊胆颤,时间还是一分一秒向前流动着。
当蓝色的牵牛花开满南方各地时,八月初一到了,接连几天的大雨停了。
一早,老管家便备好茶碗茶汤,放在各家卿大夫桌子上,只待宾位来齐。陆陆续续的,各家卿大夫到齐了。
他们有的坐马车而来,未见其人,便先听得马脖子上的铃铛叮咚作响的声音。有的则是步行而来。只有沈卿大夫最为特别,自行骑马而来。
“咚!”
老管家见人来齐之后,便敲响议事堂门前的锣鼓。鼓声停下之时,正式开始议事。
“既然诸位都已到齐,格桑,帮我把卷轴发给各位大人。”
名唤格桑的婢女应声,抱着十个卷轴,低着头依次座上的卿大夫们。
卿大夫们接过卷轴,打开卷轴阅览时脸上表情复杂而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