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同学小声了些,频频看向林凌和朱柔,林凌倒没什么感觉,可惜了朱柔,一副面红耳赤样给了傻子看。
朱柔纳闷,今天一天跟被下降头样倒霉,干什么什么不成。
林凌只是挺直了背,手上翻看本法语杂志。
阮珍挺好奇他俩的事,她刚来还没听说,坐在顾舟右边,隔着走廊就问了。
顾舟一副八卦样,像村头的老娘们当着人家小寡妇的面悄悄议论桃色揣测样:“嘿,阿珍,就那个朱柔,今早校门口碰瓷我们老林呢。”
阮珍一脸便秘,细眉跟虫一样扭在一起,“你这什么称呼,怪死了。这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怎么有这胆量,不知道跟老林表白的女的都被着青春少女杀手给气哭了吗?”
顾舟则是惊讶了,“这跟表白有什么关系?”
阮珍招了招手,顾舟就顺意把耳朵凑过来,她神秘兮兮的讲,“我听说很多小姑娘就这么制造冲突吸引对方注意力。”
然后她又看了看林凌的方向,摇摇头,像老头子一样叹气。
顾舟缓缓的在脑子里理清这逻辑,觉得实在是抽象,就不自觉笑出声,在窸窸窣窣的教室里显得尤其突兀。他尴尬得耳朵飞红,脖子都粉了,阮珍就在旁边无声嘲笑。
阳光洒在他脸上,觉得暖暖的,一转头就发现在阴影里的李道已经醒了,正盯着他看。
那双金色的眼睛蒙上灰,照着他呆愣的面庞,李道柔软的又长又直的睫毛遮住了要进入其中的光,此时此刻望向顾舟,显得专注而真诚。
这种怪异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惊叫打断。朱柔瘫坐在地上,旁边是一个破碎的咖啡杯,旁边的同学皱着眉,显然是对朱柔这样的行为感到不爽。
一瞬间,李道浑噩的思维终于如拨云雾清晰了过来,来自思维深处的暗示告诉他命运已然就绪,而主要就在眼前这个女的身上。
他撑着脸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浅棕色的发掩着面容,有几分奢靡的堕落,一身白衬衫外披校服都被穿得昂贵。
朱柔无意间就看见的是这副景象,少年如玉,半合的眼尽是灰调,偶尔闪烁的金又是如此高不可攀,像是神像,石质外壳下是神性的魂,
她突然有些退缩,质疑自己如此行为真的正确吗?这样的人真的会爱吗?直觉本就是无稽之谈,自己遵从的不知名的命运更是巧合中的巧合,真的要为此浪费自己的学习时光吗?
事实上小天道的命运法则在还刚诞生的无灵世界是极其脆弱的,只需要受控人不断的自我质疑就可能做出和命运不符的决定,只不过没有外界刺激,从小到大都习惯性受命运控制的大气运者就不会质疑命运是否合理。
而李道在进入世界前就探清了命运线的牢固程度,只需要他在其中,并且随便做出什么,都会对大气运者施加外界的压力,让她受固的心灵自由生长。
朱柔现在就是这种理论的表现,他坐在那里,表现出与周围不同不受命运控制的魂魄,就足以让一群无自由意识的人仰慕,凑近,滋生内省。
如今的刺激还不够,无过去记忆的李道明悟的是一种束缚,他和有记忆的他一样不会亲自下场去引导,他会作壁上观,一步步引导出他喜欢的结局。
李道察觉到朱柔的视线,回头看去,阴郁而湿润的目光附着在朱柔无法看见的她纯粹的神魂上,朱柔不适的一抖,慌忙垂下头。这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并不好受。
“妈的,这特招生还盯着我们道哥看呢,我们道哥是你能看的?把你那猥琐的眼神收一收。”
“这人胆子真大,惹了林凌还要招惹道哥,她当自己女主呢?”
“有顾二在旁边,要真干上什么李律也会上来的,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朱柔被这些话说得不适,刚才她回来时被一个男生拌到,不小心碰掉了前桌的咖啡杯。这件事确实是她的不对,但是那个男生就没有一点错吗?为什么只指责她?因为权势、因为钱、还是因为想看笑话...
她不经朝林凌看去,只见他好像没看到这一切一样自顾自的做着作业。
那个男生先是收下情绪也看了看林凌,发现人家毫无反应甚至纵容的态度后就幸灾乐祸的踢了踢朱柔。
“你以为你谁,值得人家林少爷费心,还去看他,不会以为被讹的还要解救讹的人吧?快点说,什么时候把钱赔给小佩。”
被称作小佩的姑娘先是一笑,随即居高临下的看着朱柔,眼里傲慢和恶意是收不住的,她附身凑朱柔耳边轻轻的说道:“唐霖,别说那么狠,吓着人家了。我们支持打欠条噢,五千,虽然我也不在意啦,但你这么正直,一定会赔偿同学的损失吧?”
朱柔这才发觉,这一切都是苏佩佩和唐霖的圈套,就为了让他出丑并且负债。她攥紧了拳,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这些人的能量太大,何况也没人关心她这样的特招生的命运,她就像专门抓进这所学校供人取乐的。朱柔心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