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啊？”徐志成有些意外，李道则不当回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照顾一下林凌的情绪而已。
林凌垂下眼睛，好似真委屈极了，徐志成左看右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睁得老大，才悲愤地应着他们的意思去聊天。朱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写题，其实眼神一直往那边飘，她很好奇徐志成，对他有不明不白的情感。
嘈杂的环境，阴沉沉的天气，顾舟趴在桌上长久的观察着李道，妄图想要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他皮肤好像散着莹光，鎏金从他眼睛滑到鼻翼、唇瓣下，一点一点浸染所有的空白。突然冒出的伤口好像是在衣服的图层之上，血流下，翻起血肉，露出森森的骨。此时此刻，顾舟深棕色的眼睛涣散，用他所有的精神捕捉眼前荒诞的丽景：李道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龙，那龙的身体不可望全，他就站在龙琥珀一样透明的眼睛前，湿润的光泽映照着他的身影，他真实的用精神，用直觉，用心去观察到了龙这一生物的局部，黑色的鳞甲神秘又苦难，看到时好像共感到一种痛觉，深深的镌刻到心里。
这种无言的震慑让他流泪，精神崩塌，他好像所有碎片般的思想都留在了那个境界里，而李道所感受到窥视后的一瞥，让顾舟极限的精神溃败从而深深的恋眷着最后看到的那条龙，李道。
不可直视的生命体就算重伤，也能轻而易举的碾死蝼蚁。
顾舟把脑袋埋在臂弯里，笑得颤抖，他确实损失了可以抵抗那种不知名敬畏的理智，但他窥见了这辈子无法了解到的真相。
李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顾舟看了他两眼后感情更炽热了，他觉得很烦，这种莫名其妙的追逐让他感到种不可控的烦心。
放学后，这种无法驱散的粘腻的恶心感让他火气倍增，看到李律就把他往房间拽，其他佣人只能感慨兄弟关系真好。
哐一声门被狠狠带上，李道和李律身高差不多，如今他狠狠给了李律肚子一拳，李律蜷缩起来，倒是矮了一头。
他把李律往床头撞，一下一下，血沾湿了手。李律昏沉的脑子浑浑噩噩，捧起李道的手，克制住舔舐的冲动，用手帕擦干净血液。
“真脏。”
李道充满嫌弃的恶意的声音响起，好像是对李律最沉重的打击。血从李律额角下流，流进李律的嘴里，整副样子糜烂又痴傻，好像一个美艳的呆子。
他用医用酒精从李律头顶撒下，带给李律冰冷的刺痛。李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背靠着床沿，嘴张合，好像要说出什么话，又想捧起李道的手。
当然，这自是不可能的，李道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道、李道。”
那些脆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旋，环绕在两人身边，李律跪在窗外的光下，李道在阴影里俯视着他，好像永远不把他放在心上。
李律心慌慌的，拉住了李道的衣摆，说不出话来。
李道审视着他的面容，嗤笑出身，掌心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脸。
“滚吧。”
很明显，李道对他没兴趣了，语调也不怎么起伏，懒懒的，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李律失魂落魄的起身，磨蹭的频繁的向李道看去，看到人根本没有留他的意思，便自顾自回房间整理自己了。
李道躺在床上，陷入沉沉梦乡，他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满天星辰，看见了他短暂而丰富的一生，看见了其他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比如说古代的服饰或者修仙，他想他可能累了，竟然开始幻想这些东西。
视线往下就是一双粗糙的手，然后有蛇爬过，冰凉的贴着肌肤，像玉石一样润滑。
当他想看清这一切时，梦醒了。
一个混乱的梦能代表什么？可李道从中又隐隐约约能探究出一点熟悉感，好像自己曾无数遍经历这些东西以至于一看到就能明白接下来该干什么。李道想着他可能上辈子是个演员，所以对这些东西很熟悉。
但他的神魂告诉他这是刻在心里的伤痕。李道无措，不过很快把它放在一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妈、我最近去瑞士玩呀。”
“嗯？小道怎么想去瑞士了。”
“因为他们在搞比赛，我也想围观啦！”
“正好你舅舅也在那边修了个滑雪场，要不要李律陪你一起去？”
“唔，看哥哥的意思。”
李道水润润的金眸看向李律，显得冰冷，李律身体僵硬一瞬，点头答应。
陈夫人顺口提了一句。
“李律呀你也倒大不小的了，别老是让自己受伤，知道了吗？”
“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