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慕泠槐就开始做这些事了,说起来这还是谢安寥给她提供的灵感。
她让石晨编写了许多隐晦的话本,全部都是卞良哲做过的事情——造反逼宫、谋杀父兄姐妹、背信弃义、设计忠臣良将。
这些话本在她的推动下流传得很快很广,并且还被排成了戏在卞国各处地方给人观看。
但因为话本中的隐喻太过隐晦,十分难以察觉,在无人提及的时候,很少会有人联想到这些事情与卞良哲有关,即便有人想到,也担心会因此获罪,是以现在并未掀起大的波动。
只要时机一到,慕泠槐会安排人将其中意思在人群中传播,届时这些事情,便会昭然世间。
马骐听了慕泠槐的话,问:“这次是要明着说出那些事情吗?”
慕泠槐:“对,可以开始准备了,只是先不要传出去,让人做好所有准备就好。”
马骐领命,悄悄去安排这些事。
程执和裴洛连同程少秋和赵妍昕四人,私下里联络了一些官员,隐隐表露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在几次确认那些人与他们有相同志向以后,就将人拉拢过来。至于其他的人,他们就说是自己喝多了酒瞎说话,让人多担待。
一个月后,李韫玉得胜归来。
她一路快马加鞭,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刻休息,于那天夜里,到了皇宫外。
不及她与慕泠槐私下先悄悄见上一面,李韫玉就被卞良哲诏入勤政殿。
“这一路奔波,你辛苦了。”如今帅印和虎符都在李韫玉手上,卞良哲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不同于往日的容忍。
李韫玉平静道:“不辛苦,多谢陛下体恤。”
语落她又道:“父亲从边关离开时,身体就不太好,后来在皇城外又遭遇刺杀,我实在担心,恳请陛下准许我先去见他一面。”
卞良哲脸色无端沉下去,沉默须臾,他并未拒绝,“去吧。”
李韫玉暂时没有与他虚以委蛇,只道:“谢陛下。”
她转身离开,去寻张笠,让张笠带着她去见李勇毅。
李勇毅房门外站列着两队兵士,李韫玉到时,眉头悄然一皱。
张笠看她停顿,解释道:“那伙刺杀的人至今都没有追寻到踪迹,陛下担心,特意安排了人保护。”
“陛下真是贴心。”李韫玉笑了一下,对张笠道:“还要多谢张将军费心。”
张笠对李韫玉的印象一直不错,闻言道:“客气。你快去看李将军吧。”
李韫玉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李勇毅平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生气。
她心底细微地疼起来,对在这里照料李勇毅的小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们离开以后,李韫玉走到李勇毅床前跪下,握住他的手,泣声道:“爹,我回来了,我打了胜仗回来了。”
李勇毅毫无动静。
李韫玉没有放弃,继续说了许多话,说她在战场上如何英勇,说她用兵如何得当,说她已经得到了很多李家军的认可……
最后她停顿片刻,语气委屈地道:“有很多次,我差一点就死了,被人用长□□穿肩膀的感觉可真痛,我都许久没尝过那种滋味了。可是我又感觉很痛快……”
李勇毅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李韫玉焦急道:“爹,你醒了是不是?”
无人回答她,只是李勇毅的手指紧接着又动了动,片刻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痛啊?”他费力地开口,声音仿佛混了冬日的风,沙哑得厉害,可语气又温柔,让李韫玉心里更加难受。
李韫玉胡乱点头,眼泪止不住得留,嘴里含糊不清地不停道:“痛,很痛。”
李勇毅揉揉她的手心,对着她勉力露出一个笑容。
李韫玉泪痕遍布的脸也终于显露出笑颜。
父女俩沉默地看着对方,用尽全力地露出能让对方舒心的笑,虽然到最后一个近乎没有,一个仿佛像是在哭。
片刻后,李勇毅恢复了些微力气,对李韫玉道:“扶我坐起来。”
李韫玉扶着他坐了起来,李勇毅歪着身体靠在床头。
“你的剑呢?”李勇毅道:“拿给我看看。”
李韫玉解下身侧佩剑,双手奉到李勇毅面前。
“拔出来。”李勇毅缓慢地轻声道:“你小时候练剑,总想着让我看,可我每次都挤不出来时间,是我亏欠你。现在我想看了,你还能再舞给我看吗?”
“好。”李韫玉从他床前站起来,退出几步,拔剑出鞘,在他面前练了一场。
她动作间利落自如,随意潇洒,却又带着浓重杀气,李勇毅看完会心一笑,夸赞道:“好。”
李韫玉重新走到他床前,坐下来,露出一个孩童般稚气的笑容。
李勇毅深深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突然开口,道:“我多希望,你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