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是一串眼泪掉落,眼神还在四处找南离夙。
不是说,南离夙来为她撑腰了吗?人呢?
顾老太太忍不住,就要起身。
顾云眠轻咳两声,虚弱的说:“祖父虽然不在了,族里却还有许多长辈在乡下。
若是将这些事告知诸位长辈,不知族老们会如何看待祖母为外姓人屠戮顾家子孙之事?”
顾老太太脸色瞬变:“胡说八道,我何时屠戮你了?”
但看顾云眠说两句就开始喘,秦氏一口一个我儿,心疼的不行,就觉得脸上有点火辣。
顾云眠捂着心口,有气无力的道:“娘,女儿暂时死不了……
眠儿不敢让祖母心疼,只要祖母自己选好站哪边,不后悔即可。
我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女儿就是死,也由不得任何不相干的人凭白污了顾家声誉!”
顾老太太分明听出话里有决裂之意。
她不怀疑顾云眠会不会真去告状。
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底气源于长辈的身份。
但在宗族面前,只要顾长远不管她,宗族甚至能够越过她死去的老头子,处置她!
方才她执意来大厅,顾长远说了,若是她真一心偏帮外人,便让二弟来接她回乡下。
她是保证了不开口,才勉强被留下来。
她当时囫囵答应下来,想着顾长远真要送走自己,自己就以告他大不孝威胁,看他侯爷还想不想当了?
如今顾云眠居然直接抬出宗族反威胁她,顾老太太脸色不由得青一阵白一阵。
最终乖乖坐回了凳子上,愤愤背过身去。
任由李芹儿在外哭的楚楚可怜,也不敢应声了。
秦氏则是看着女儿,心中一阵阵刺痛。
她善良宽厚的女儿啊,究竟还受了多少她不知道的委屈,才能这般决绝?
外间,古氏见屏风后面嘀咕了片刻,也没有人出来,有些坐不住了。
不免开口:“亲家!”
按理说,他们夫妻上门,秦氏当出来招待她才对。
但是顾云眠在内间,秦氏在侧照顾又理所当然。
“这事情是我们不对,也是我儿单纯,受了旁人蛊惑……
你们看,他这还跪在大门外面,要不叫进来一起说清楚?”
大冷天的,寒风阵阵,坐在室内都冻脚。
她儿如今只穿着中衣背了荆条跪在大门外,再跪下去,她怕她儿扛不住。
秦氏只是淡淡的道:“南郡王、郡王妃,二位也看到了。
我府里还有一些家务事需要处理,便不多留二位了。
二位自带着南世子回去便是,若是跪坏了身子,我们可受不起。”
安岳郡王南盛钧忙说:“亲家莫怪,内子不大会说话。
这件事是内子处理不周,惯坏了那孩子。
我们是真心带着那逆子来道歉的,该让他跪到眠儿消气。”
当即警告的瞪了眼古氏。
这个蠢妇,趁着他不在家,纵容了儿子胡闹,居然把订了多年的婚事给退了。
这个时候竟还不知轻重?
想挽回这桩婚事,现在就得儿子多跪!
料想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情意,眠儿性子软和。
等会一心疼,便也就原谅他那不孝子了。
这样一来,不管是儿子还是安岳郡王府的名声都不会造成太大损害。
古氏脸上笑容差点挂不住,攥紧云袖里的手,扯着嘴角道:“是我的不是,还望亲家母、亲家公看在我两家多年的情意上,再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夙儿已经知错,以后断不会再随便听信旁人之言。”
又朝着屏风的方向说:“眠儿啊,只要你能消气,伯母这就将那臭小子叫进来,随你打骂。”
说到底,还是想将事情往别人身上推。
南盛钧眸光微动,这回没有阻止。
“旁人”李芹儿早就傻眼,安岳郡王府的人不是来为她撑腰的?
南离夙居然在屋外跪着负荆请罪?
看着虎视眈眈在旁边的两个捕快,李芹儿腿脚发软,人想晕过去。
但想刚才来时婆子的话,“姑娘可千万别晕,否则直接送你去京兆府,连喊冤的机会都没了”!
只能佝偻着身子瘫坐那里,巴巴的朝门口望。
期待下一刻南离夙一进来,就能看见她此时的狼狈,能够怜惜心疼。
顾云眠将所有人神色收进眼底,哪里不清楚古氏的心思?
觉得她只要一点头,便是给南离夙机会。
不答应,那南离夙在她家大门口跪出个好歹来,她怕也要落下狠毒的名声。
于是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