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巡城司的士兵开道,以最快的速度维持秩序,将百姓驱赶到路边。
十几抬大箱笼也都抬到了路边,让出走道来。
凤翎御骑着马,迎着光而来。
他身着夜阑色绣蛟龙平袖竖领劲衣,领口的金色装饰在骄阳下禁欲又刺眼。
顾云眠窝在秦氏怀里,悄悄看去。
二人的眸光一碰,顾云眠就移开了视线。
凤翎御的眸光有些冷,轻落在她旁边。
凤弋阳本能的将瘸的双腿并拢,坐正了姿势:“献、献皇叔,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凤翎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侄儿来来提亲……”凤弋阳眼神乱闪,不大敢看凤翎御。
秦氏当即呵斥:“你胡说八道,你分明是来强抢朝臣之女的。”
又朝凤翎御行礼:“献王殿下,我定北侯府与沐王府素无往来,阳世子欺压上门,说不答应他的提亲就不走,还四处造谣诬赖我们事先答应了。
这是要逼死我女儿啊!
还请献王殿下明鉴!”
顾云眠适时啜泣两声,缩在秦氏怀里直抖肩膀,一副受尽屈辱的委屈模样。
凤翎御的位置只能看到顾云眠的一边粉嫩耳垂,星眸不禁暗沉两分。
又看向凤弋阳的:“凤弋阳,你有何话要说?”
凤弋阳有些急了,大着胆子看向凤翎御:“不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
你还故意问我?
当着凤翎御的面,凤弋阳都还敢这样说,秦氏气的不行:“阳世子,谁跟你商量好的?你说话得有证据!
所谓商量好,起码有聘婚的文书,同意了,才能走到上门下聘这一步。
就算都没有,起码也得有媒人,就算媒人来了,也没有我们必须答应的道理!
你这叫什么?土匪行径吗?”
凤弋阳一个劲的看凤翎御,很想说,我是和爷您商量好来闹的呀。
不是说好,就算对方不答应,闹这一出,多攒些人来看热闹。
人言可畏,必定要坐实顾云眠四处勾搭皇室宗族攀龙附凤的污名,她以后都不好过?
本来以为凤翎御不会来管,如今不仅来了,现在问的还跟真的要公事公办似的,叫他心里直发悚。
“顾夫人稍安勿躁。”凤翎御说,又问凤弋阳,“你可有要分辩的?”
凤弋阳感觉凤翎御好像是来真的,战战兢兢,试探性的开口:“我,侄儿倾慕……”
凤翎御眸光一冷:“你想清楚再说。
昨日本王向圣上求了与定北侯府小姐的赐婚旨意,本王一早碰见定北侯,也并没有听说顾小姐已经和哪家定下。
这会儿过来,还带了官媒的人,你的媒人呢?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又在何处?”
这番话一出,便是一片哗然。
凤弋阳更是愕然的瞪大了眼:“这这怎么可能?不是您让我今个过来……”
对着凤翎御过分冷静的面容,电光石闪之间,仿佛想到什么。
“啊啊,对对,是这样的。是侄儿没把话说清楚,侄儿是来替献皇叔您提亲的。”
果然,凤翎御的脸色肉眼可见好转,俊美的面容上甚至浮现一丝笑意:“你这叫提亲?
而且,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代本王过来的?
真是不知礼数!”
凤弋阳提着一条腿,扶着小厮艰难站着,还要努力点头哈腰的道歉:“是是,是侄儿多管闲事,侄儿这不是心急皇叔的事情吗。
侄儿错了,侄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凤翎御轻哼一声:“你不该向本王道歉。”
凤弋阳立马转向秦氏与顾云眠的方向,鞠了个深躬:“抱歉,顾小姐,是我自作主张的,怕你不答应献皇叔。
是我鲁莽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秦氏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凤翎御,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我们现在不能收,这礼数不对,请阳世子带回去。”
也不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或者直接承认凤翎御所说的婚事。
凤弋阳连忙招呼人,将东西搬走。
“那那侄儿先告退了?”凤弋阳打量着凤翎御的神色。
凤翎御看了他一眼:“提亲的事情,本王此前还没告诉旁人。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来为本王献这殷勤?
此风不可长,你陪着六灵一道,将那人指出来,严加惩处。”
其余的什么都没解释,路人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凤弋阳却是一下就懂了。
好啊,原来是有人冒名顶替献皇叔,让他当这出头鸟。
他差点得罪死了献皇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