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看到穆泽深母子不堪的模样,哪怕云父云母对于和离之事还是有所忌惮,却也不再那么反对了。
得了父母的支持,云绯月回家时的心情都是雀跃的。
寄雪看着她欢喜的模样愁成了个包子脸。
“我的小姐,侯夫人给的那家粮行满打满算,连一千两银子都不值!
您居然用那么一家粮行换给他们一万两银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早上走的时候人听云绯月说要把库房锁了,寄雪还庆幸呢,感觉自家小姐总算是清醒了。
结果这才不到一天,就又开始犯糊涂了。
寄雪简直犯愁。
“你就别瞎操心了,那家粮行的价值,可不止一万两白银!”
前世穆泽深能多番与靖北谢家联系,靠的就是这家粮行的运粮渠道。
如今她将这粮行要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行的人全都换成自己人。
让穆泽深再联系不上谢家人,看穆泽深拿什么去立功,谢家又拿什么东山再起?!
寄雪不知道她的打算,直嫌弃的摇头。
但主子既然做了决定,她也不再啰嗦,顺势转移话题,“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四海钱庄吗?”
“不用,直接回侯府,让车夫走慢点儿。”
四海钱庄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最是会伺候贵人,要提钱,自然不需要她亲自去。
她只是故意拖延时间,让那对母女和靖安侯府上下再着急上火一会儿而已。
寄雪巴不得那些银钱晚一点送到穆泽深母子手中,便也不多问。
磨磨蹭蹭,马车抵达侯府时都已经到傍晚了。
外面的车夫禀报,“少夫人,侯府到了。”
云绯月刚想下车,一个冰凉的物件抵上脖子,虚弱的声音传来,“别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瞬间让云绯月浑身僵硬。
是那个人!
为什么?
前世被穆泽深利用来顶替他与她圆房,最后差点给她扣上一个通奸的帽子的那个马奴。
明明这一世已经特地避开前世遇到这个人的那条路了,为什么还是让她遇到了这个人?
难道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摆脱不了被穆泽深算计和谋害的结局吗?
一瞬间,云绯月被一种无法抵抗的宿命感包围了。
满腔的恨意和清白被毁的恐惧夹杂在一起,云绯月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颤抖的太明显,身后那人都感受到了她真切的恐惧。
彼时寄雪在外面喊,“小姐,侯府到了。”
随着寄雪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身后那道声音再度想起,“让车夫将车驾进去,快。”
云绯月无比庆幸,回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云绯月还是习惯性的让车夫将车驾到了后门。
下意识的抬起双手,做投降状,她强自镇定道:“回来的时候爹娘给我带了些东西,不太方便搬动。
寄雪,你带着车夫将车驾到降月轩里。
碧青,替我拦着点儿夫人和世子那边的人,等我搬完东西再放她们过来。”
魏琳琅的确时常不经云绯月同意就擅自到降月轩拿东西,寄雪和碧青只当是云绯月再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送给魏琳琅,便应了。
云绯月小声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请你先放开我。”
这个人只要靠近就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如果不是怕触怒了他,被他杀了,云绯月恨不得立刻让这个人消失。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别害怕,只要你别耍花招,我不会伤害你。”
“你出现在我的马车里,就已经是在伤害我了。”
这是靖安侯府的内院,只要让人看到你从我的马车里出来,等待我的就是千夫所指,口诛笔伐。”
云绯月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和恐惧与对男人谈判,“当然,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你的气息,你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吧?
我的马车稍后还要出府,你要去哪儿,我让人将你送过去。
或者你想保命的话,百济堂的花神医正在我娘家为我大哥疗伤,我可以让车夫送你去找他求医。”
男人见她明明很害怕,却又强自镇定,与他谈判的样子,像是有些动摇。
“百济堂的花神医?
他可不好请。
你做这些的条件是什么?”
许是出于好奇,男人说话的时候略微凑近了些。
云绯月强忍着逃跑的冲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吼道:“你马上滚,滚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压抑着各种情绪低吼一声,云绯月已然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