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深和魏夫人听到这话,双双欣然点头。
“这办法好,就这样办。”
魏夫人一马当先道:“也别往后拖了,就深儿你的升迁宴当天宣布此事,让所有人都看到那些孩子,不怕那些清流文士们不来。”
言语间竟是打算用那些战争孤儿对那些清流文士们进行道德绑架,给云绯月都整无语了。
她自己蠢没事,却不能将她的计划搞砸了。
遂耐着性子提醒,“可以在升迁宴当天宣布此事,但夫子一定要在此之前去请。
升迁宴上宣布了收养那些孩子的事情,再去请夫子,人家若是接受了,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他就是那等沽名钓誉之人吗?”
清流文士们的确大多贪名声。
但心照不宣是一回事,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又是一回事。
真要是有人在升迁宴之后答应来靖安侯府执教,那人恐怕就要被文人界集体除名了。
穆泽深也知道云绯月的话有道理,但心下还是不悦。
“可崇文馆里那些人已然认定我冒认他人文章了,如何还会答应来侯府执教?”
一想到崇文馆里那些清流文士们鄙夷的眼神和犀利的言词,穆泽深连崇文馆的大门都不想进。
他丢不了那个人。
云绯月面不改色,“这就要看世子的了。
清流文士也不全然一条心,端看世子能不能投其所好了。”
事关自己和儿子的前途,穆泽深虽然不愿意,却也不敢任性。
咬了咬牙,狠心道:“好吧,那我再去试试。”
云绯月随即出了荣寿堂。
想到穆泽深如今进退两难的处境,心下越发觉得想笑。
大元的清流文士们的确也不是铁板一块,但在排斥勋贵世家这件事上,他们却出奇的团结。
穆泽深能找的人,屈指可数。
而当中名声最盛,且有可能到侯府执教的谢逢君却是陈郡谢氏族人。
刚好和当年的灵台山一战关系匪浅,这不就巧了么?
回到降月轩,云绯月疲惫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每次和那对母子斗智斗勇一番,她都累的精疲力竭,得歇上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寄雪心疼的不行,却也隐约明白了云绯月在做的事情不一般,也不敢多言。
只小心道:“小姐,您让奴婢传的话已经说给赵嬷嬷听了。
另外,奴婢借刘妈妈的手给老夫人支了一些来钱快的法子,接下来奴婢两边都会盯着些的。”
云绯月淡淡点头,“以后这种事情做好就行了,不用特地禀报于我。
侯府人多眼杂,没的生事。”
“奴婢省得了。”
寄雪应了一声,得到小丫鬟的示意,扶着云绯月起身,“小姐,可以沐浴了。”
热气氤氲中,云绯月忽的又想起什么来。
“对了,奶娘找到了吗?”
那个将她身上最为隐晦的特征出卖给魏夫人,导致她被迫嫁给穆泽深的人,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作为知情人之一,寄雪小脸儿一垮,“陈嬷嬷来送东西的时候没说奶娘相关的话题。”
云绯月秀眉微蹙。
没提,就是人还没找到。
她现在有些担心奶娘是不是已经被人给灭口了。
想了想,还是对寄雪道:“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我要回家看大哥。”
寄雪微讶,想了想,话已经说出去了,是要落实一下的。
于是便也答应了。
心里装着事儿,云绯月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在浴桶里泡到水都凉了才起身穿了寝衣往内室去。
惦记着明日一早就要回云家,没有再啰嗦就睡了。
岂料她才躺好,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戏谑道:“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人,还把私生子带回来当嫡子养还不吵不闹。
一边不动声色的离间他们,让私生子无学可上,让穆泽深名声扫地。
这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果真是大理寺卿教出来的好女儿啊!
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云绯月惊的翻起身,“谁?!”
话音落下,才顺势望去,就见床榻对面的美人榻上端坐着一人。
也不知道这人何时进来的,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云大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这就不记得我了?”
男人长腿一迈,踱步向云绯月。
云绯月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个男人居然还在侯府。
不仅如此,还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摸的通透。
她一时间忍不住怀疑,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穆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