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月和云母一人拎着一份和离书举在穆泽深面前。
穆泽深瞪眼一看,大概就是感情不和,夫妻生活无以为继,自愿和离之类的。
算得上是写实,但就这么放走云绯月,他实在是不甘心。
云母见状,又叫了一声,“知白!”
知白配合的往外走,作势要去请顺天府尹和礼部的官员。
魏夫人急急推了穆泽深一把,穆家族老也着急道:“世子就签了吧,都是和离,理由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云家要大难临头了。
云家兴盛的时候,他们这些穆氏族老没能沾光,云家倒霉,他们可不能再跟受池鱼之殃。
云家那位族老也跟着催促,“是啊穆世子,你就签了吧。
既是和离,什么说辞已经不重要了。
公道自在人心,事实如何,时长日久,大家会明白的。”
就是这一句话,让穆泽深下定了签和离书的决心。
他拿过笔,在云绯月提供的那份和离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云绯月却将和离书收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穆泽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心里却又诡异的有了一种舒服感。
果然,云绯月还是舍不得他的。
谁料云绯月却直接伸手,“和离书签了,我的庚帖和信物呢?”
穆泽深一怔,魏夫人却是急忙道:“在这儿呢,庚帖、婚书和钗头凤,一样不差,你们看看。
若是没有差错的话,是不是也应该将我们的和离书和信物还回来了?”
魏夫人现在巴不得云绯月和穆泽深赶紧和离,好让靖安侯府和云家划清关系。
生怕云绯月再拿着当年的定亲信物做点什么文章,迫不及待的要将东西全拿回去。
“急什么?”
云绯月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自己的婚书和庚帖,还有那枚祖传的钗头凤,忽而重新拿起了那份和离书。
“这个墨迹和我的不一样,我看着不太舒服。
寄雪,拿我的纸笔来,劳驾世子再写一次。”
穆泽深面上一僵,难道说那魔术墨水被发现了?
不会的。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那种江湖骗子用的墨水是他专门从靖北带回来的,云绯月怎么可能会知道?
早就听说云绯月有些奇怪的毛病,喜欢计较一些寻常人留意不到的细节,应该只是她老毛病犯了。
不过,看着寄雪呈上来的纸笔,穆泽深还是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已经签了和离书了你还想干什么?”
云绯月不言不语,将和离书推过去,一手亮出了穆泽深的庚帖和玉佩。
“再写一遍,我就将东西给你。
否则,你可还是我云家的女婿……”
“深儿,不过是签个字,提笔一挥的事情,你就签了吧。”
魏夫人现在只想让靖安侯府和云家划清关系,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算计。
再三催促下,穆泽深只得不情不愿的签了字。
云绯月收起和离书,顺手将穆泽深的东西还给他。
扬声道:“你我既已和离,当初我从云家带来的东西我要带走,想必夫人和世子也没有意见吧?”
魏夫人沉浸在成功和云家划清关系的喜悦里,再想到云绯月那空荡荡的小库房,大方道:“拿走吧,我们侯府还能觊觎你那点东西不成?”
云绯月灿然一笑,“如此就好,寄雪,去整理我们的东西,打道回府。”
说完转身向上首的族老们福身,“还请诸位族老到前院作证,以免再生事端。”
穆泽深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哪儿有问题。
直到看到卢伯带了一大堆人闯入侯府库房,到处大搬特搬,甚至连主院大厅里摆着的古董花瓶都不放过的时候,穆泽深怒了。
“云绯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本就是你罪犯七之条在先,我没有休了你,而是答应与你和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带走自己的东西也罢了,还敢拿我侯府的东西,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侯府怕了你了?”
穆泽深说这些话的时候,云家的人并未停止继续搬东西。
魏夫人眼见自己的东西珍藏了半辈子的送子观音和放在库房不舍得拿出来的琉璃屏风。
甚至是成婚时老侯夫人掏空私房钱给她买的宝石头面全都被人拿了出来,急忙冲到了搬东西的小厮们面前。
“放下,都给我放下!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谁允许你们动的?”
云家的家丁小厮们自不会理会她,任她怎么闹都照搬不误。
魏夫人想上手抢夺,却又碍于身份做不出当众掉分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