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看着久违的陪嫁丫鬟,冷声道:“既知自己有罪,就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当着两位大人的面直接说吧,当初魏琳琅是如何收买的你,又是如何让你怂恿我同意将月儿下嫁靖安侯府的。
一一说来,不得有一丝隐瞒和疏漏。”
乳娘这些年估计也不好过,本是只比云夫人大三四岁的年纪,看着却比云夫人大了二十岁。
闻言连连点头,哭声道:“当年,奴婢的儿子不争气,在赌坊欠了赌债。
靖安侯夫人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主动让人来找我,说是愿意替我儿子还赌债。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说出小姐身上有什么隐晦的特征,然后拿几样小姐的贴身之物给她……”
乳娘找回来已经多时,有云父亲自打点,这会儿招供起来无比顺畅。
待她将该说的都说清楚,礼部侍郎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二字能形容的了。
“事实俱在,魏氏,你还有何话要说?”
魏氏此生最在意的就是穆泽深这个儿子,她为穆泽深算计一切,自然也希望自己在穆泽深眼里是最好的母亲。
从方才穆泽深用震惊又厌恶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她的精气神就散了。
如今听的礼部侍郎的质问,竟也没了诸多顾忌和害怕,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道:“是真的又如何?
我又不是直接去抢亲,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若不是云家夫妇沽名钓誉,贪图名声,他们自可以让云绯月嫁得高门,做世家宗妇。
如今她已然是我儿不要的二手破鞋,出了这道门,谁会在乎她是如何嫁入侯府的?
世人只会记得她是个被退货的二手货。
两位大人确定要为了这样一个没人要的二手破鞋自掉身价吗?
云家,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香饽饽了……”
她自以为搬出云家现在面临才处境,就会顺天府尹和礼部侍郎知难而退。
可殊不知这些清流文人最重名声,哪怕他们最先的确是不知云家当下的处境才肯出面为云绯月撑腰的。
被她这么一说,那两人哪怕是真的想避开云家,也起码要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才不动声色的与云家划清界限了。
这愚蠢的举动,惹得云夫人都忍不住暗自勾起了唇角。
不出所料,顺天府尹和礼部侍郎闻言,都不惜的接她的话。
只哼了一声,对云绯月母女道:“云大人和云公子的事情关系到前线军务大事,具体如何,还要看朝廷决断。
但当年绯月丫头下嫁靖安侯府的真相,我二人会择机告诉诸位同僚的。
总得警醒世家同袍,莫要再中了此类的下作毒计。”
是了,顺天府尹和礼部侍郎都是世家出身,顺天府尹更是何氏一族的族长。
想要攀附他们两家的人不计其数,若是都如靖安侯府这般下作,那他们这些家资丰厚的世家大族可就成了冤大头了。
魏夫人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狠下心来的威胁对方竟然完全不在乎,一时没了主意。
眼睁睁看着云绯月指挥云家的家丁小厮在顺天府尹和礼部侍郎的掩护下将侯府搬空,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她就算晕过去了,和离这件事还没完。
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卢伯从靖安侯府搬了那么多东西出来,自然就有好事者问了,“这靖安侯府是要搬家了吗?
怎的突然搬了这么多东西出来,这差不多要把整个侯府都搬空了吧?”
云绯月养在别院里的那些人就等着有人开这个头呢!
闻言迫不及待道:“你还不知道啊,大理寺卿和他儿子被下了大狱了。
靖安侯夫人和世子怕大理寺卿府连累他们,逼着世子夫人和离了!”
能在靖安侯府门口看热闹的多半也是一些官宦人家的奴才和年轻一辈。
闻言立刻就震惊了,“啊?
可大理寺卿和云大公子不是还没定罪吗?
只是说靖北战报有异,着大理寺卿和云大公子协同调查啊?
靖安侯夫人和世子这么快就逼着人家世子夫人和离,这也太着急了吧?”
“什么呀,人家本来还是要休妻的,后来世子夫人不同意,说要是敢休妻,就不还婚书和订婚信物,这才改为和离的!”
“休妻?
这不是断人活路吗?”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打听着,不出半天,就将云绯月和离之事原原本本的传了个遍。
自然,云绯月当初下嫁靖安侯府的真相也裹挟其中,宣扬了出去。
本来事情挺令人伤感的,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趁机说了句,“听说云大小姐伤心至极,要将当年的嫁妆全都贱卖了,省的看着平白让人难过!”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