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出面,又牵扯到拦截军报之事,她父亲平冤昭雪已成定局。
不出意外的话,她大哥多半也会无事。
云绯月握着那锦囊有些不甘心,“那这个,还能派的上用场吗?”
皇帝御驾亲临,审的是翟崇业扣押军报,贻误军情之事。
事情牵扯到北齐,又跟翟崇业、兵部侍郎之流的朝廷大员扯上关系,穆泽深那点儿事已然不够看了。
云绯月很清楚,这种时候即便是将穆泽深的罪证拿出去,最重的板子只会打在翟崇业和兵部侍郎这两个替罪羊身上。
穆泽深这种小喽啰,连并入此案的资格都没有。
男人已然知道云绯月这些年在靖安侯府受了多少委屈,看着她不甘心的样子忽然用极其笃定的口吻道:“当然用得上了。
你别看比之翟崇业、沈留山之类的朝廷大员犯下的误国大罪,穆泽深临阵脱逃那点事儿就不够看了。
恰恰是因为翟崇业、沈留山罪不可赦,朝廷为了永绝后患,定会严惩所有相关之人。
眼下正值皇帝雷霆大怒,将这些证据交出去,恰恰是最合适的时机。
想让穆泽深遭到报应,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云绯月想想也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连翟崇业那等要员都遭了殃,穆泽深又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如此一想,她便不那么沮丧了。
握紧手中的锦囊,她对男人道:“对于穆泽深,将这些罪证交上去,已经是我所能做的全部了。
其结果已然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但我最大的敌人不是穆泽深,而是谢婉婉,比起穆泽深,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你要对付赵丞相一党,谢婉婉这个人,你就不能忽视。”
她说的直白,男人面上微讶,“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要对付赵丞相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挺隐蔽了,这个小女人眼神也太犀利了吧?
云绯月笑的从容且淡定。
“你的确从未主动透露过要对付赵丞相的意愿,可在对付翟崇业这件事上,你太主动了。
我也曾猜测过你是不是和翟崇业有什么过节?
可若是那样,翟崇业进入刑部大牢后你就该收手了。
翟崇业进入刑部大牢,他的下场已定,你做更多的动作,也只是加速和加剧对他的惩罚而已,为了出口气,得罪赵丞相不划算。
除非,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赵丞相,甚至是三皇子,那你所做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云绯月可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魅力大到一句话就能让男人与堂堂丞相为敌的地步。
比起自己的魅力,她更相信,男人本来就是要对付赵丞相的。
男人神色晦暗如深,随即语出惊人,“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
怕云绯月不相信,他还特地补充道:“你看啊,我之前跟赵丞相一党可是毫无关系的。
是你让我杀翟崇业,我才着手对付翟崇业的,赵丞相要保他的女婿,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怎么临了临了,反倒成了我要对付赵丞相了呢?”
他像是被云绯月伤了心,捂着心口仿若西子捧心,一脸哀怨。
云绯月却是倏然冷了脸,“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实话告诉你,我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这种玩笑。
你若是不想与我彻底翻脸,以后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明明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却把初衷扣在她身上,好像为了她做了多大牺牲似的。
自从靖安侯府那对母子打着为她名声着想的旗号做尽恶心她的事情后,她就再也不想听到任何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行事了。
无论真假,她都厌恶至极。
男人看出来云绯月在这件事上较真了,忙收敛戏谑姿态,正色道:“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是要对付赵丞相的。
最初往靖安侯府后院躲,也是因为早就发现了穆泽深和翟崇业之间不正常的联系。
但我保证,我对你利用之心,这一点,时间会证明的,你只管看着便是。”
云绯月心说只要你不妨碍我,谁在乎你有没有利用我?
顶多就是相互利用罢了。
不过她并未直接将这种煞风景的话说出口。
只是再度提醒男人,“一定要盯紧谢婉婉,如果穆泽深的事情还有意外,那这个意外发生的契机 ,一定就在谢婉婉身上。”
谢婉婉身上有太多的变数了,上辈子云绯月在她身上吃尽了苦头,这辈子再也不想因为谢婉婉栽跟头。
“我会的。”
男人郑重的应下,“三堂会审明日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