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羽纠结了许久,才敢下定决心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他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的宝贝妹妹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蒙在鼓里。
更担心这时候一时心软,自以为是的为云绯月好而瞒着她,不让她知晓这些情,日后云绯月被穆泽深勾结的那些人质针对的时候却一无所知,毫无防备。
现在说出来,云绯月心里或许会有些难受,但起码她会知道那些人需要有所防备。
那些事,关键的时候可以用来掣肘敌人。
而让云飞羽欣慰的是云绯月知晓真相后也并未表现的太过伤心。
而是很平静的道:“难怪穆报复心那么强的人,得知谢婉婉失踪后却连个屁都没敢放。
原来他和谢婉婉之间,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从来都不是他啊!”
短暂的感慨一句,云绯月理智的反问云飞羽。
“可谢婉婉之所以愿意待在穆泽深身边,与他上演深情戏码不就是为了替穆泽深和谢家牵线搭桥,为谢家筹码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如今谢婉婉主动离开穆泽深,甚至对他入狱之事无动于衷,是不是说明谢家人已经和完颜烈建立直接联系了?
还是说,有人取代了穆泽深?”
云绯月忽然想到谢婉婉为了借穆泽深的手联合完颜烈给谢家制造立功的机会忍耐了穆泽深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
而穆泽深于谢婉婉价值就两个,其一,保证她在元都的富贵生活;
其二,便是为谢家牵线搭桥,与完颜烈合作,在合适的时机为谢家寻得一个立功的机会,从而助谢家东山再起,重回朝堂。
而如今谢婉婉抛弃了穆泽深这个弃子,便只能说明,她已经找到可以替代穆泽深的人。
想到谢婉婉新抱的大腿,云绯月和云飞羽兄妹俩齐齐看向云父,后者默契道:“你们……是怀疑瑞亲王世子?”
话说完,他便连连摇头,自我否定道:“不能吧?
瑞亲王世子可是皇室中人,纵使有些心思,也顶多是结党营私而已。
勾结他国皇族,即便他是亲王世子,也要被满门抄斩的啊!”
皇亲贵胄们身份尊贵,牵连甚广,许多用于普通臣民的律法在他们面前并不适用。
可总有那些个皇亲贵胄做出皇帝也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大元有专为皇亲贵胄们定的律法,凡皇室子弟,通敌叛国者,判满门抄斩。
话说完,云父后知后觉的对云飞羽道:“不对。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将穆泽深通敌叛国之事禀报圣人?”
云飞羽和云绯月兄妹俩明显都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
可事情一旦闹到皇帝面前,以皇帝的行事风格,盛怒之下定会将穆泽深立即斩了。
如此一来,云绯月的仇倒是报了,可穆泽深身上的线索就全断了。
要知道云绯月花如此大的精力对付穆泽深,可不仅仅是为了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前世云家的覆灭跟穆泽深身后的人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这股力量若是不拔除,云绯月永远都摆脱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家破人亡的恐惧和担忧。
所以当她听到云父的话后,便主动替云飞羽解释道:“爹爹,靖北的战事和火药之事皆让圣人龙颜大怒。
这个时候大哥不将这件事告诉圣人是对的。
穆泽深区区罪臣也就罢了,可这件事牵扯到的孟千山、赵丞相还有瑞亲王世子这些人就注定了这件事情一旦闹大,圣人只会息事宁人。
到时候,揭露此事的大哥,可就是众矢之的了啊!”
通敌叛国之罪固然严重,可真要说起来,这个罪名最终是否成立还要看皇帝的意思。
皇帝若要追究,那穆泽深和靖北总督孟千山、瑞亲王世子就都是通敌叛国的罪臣,满门抄斩,甚至是诛九族都不为过。
可若是皇帝无意追究,那将此事揭露于人前的云飞羽可就成了污蔑朝廷重臣的罪人了。
想让穆泽深及其党羽彻底落马,除非铁证如山。
然而那些人既敢通敌叛国,又怎会留下马脚让人那般轻易的勘破?
贸然出手,只会反受其害。
云父对上一双儿女严肃又认真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
“邢岸勾结兵部一个负责采购原材料的郎中将火药和那些原材料全部运送出城,且两人的口风都很紧,到目前为止都未交代那些火药具体运往了何处。
圣人采纳了你的意见,着人沿途查找邢岸的腰牌,以顺藤摸瓜确定那批火药和原材料的最终去向。
并责令你尽快制出成批的火药产品来。
兵仗局所有人在拿出火药成品之前不得离开大理寺卿府。
采买原材料和运输成品之事皆会有专人来负责,以免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