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清极其享受云绯月与自己交代种种事项的样子。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一对普通夫妻一般,打从心底里觉得温馨。
直到云绯月拿出那丹药,他惊道:“不行。
这种药何其珍贵,我不能拿。
而且谁说你在元都没什么性命危险的,才经历过生死之劫你这就忘了?”
……
花神医的医术如何,其实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
裴宴清要离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绯月,又怎么可能会将她的保命丹药带走?
他接过云绯月准备的其他的丹药,唯独将那个药瓶放回了云绯月的荷包里。
“乖、听话,这个我真的不能拿。”
云绯月看着他固执的眼神没有再坚持。
“既然殿下坚持,臣妾就不勉强了。
殿下还有什么要交代臣妾的么?”
除了大理寺卿府,裴宴清的随从们都会来接他,两个人就没有说小话的机会了。
裴宴清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
“瑞亲王府的生意做的很杂,不仅仅是生意的问题。
和他们硬碰硬你会很吃亏。
若非必要,不要和他们正面交锋。
还有就是,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他想说的话其实很多。
想说他舍不得她,想说她娶她不仅仅是因为交易……
然而一想到此番远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就全都咽了下去。
云绯月之前所做的事情几乎是与他信息共享,互通有无的。
见他知道她盯上了瑞亲王府的生意也不觉得奇怪,只认真应下,“臣妾谨遵殿下叮嘱……”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见秋的声音,“禀太子殿下,太子妃,老爷和夫人请二位过去用膳。”
二人于是止住话头,携手去往餐厅。
云家嫡系人丁不兴,餐桌上一共也就四个人。
云父云母看着裴宴清熟练的给云绯月夹菜、拿点心,只觉得欣慰不已。
等二人要走的时候,颇有些不舍道:“小女命途多舛,能得殿下青睐,臣倍感欣慰。
殿下既说了是带小女归宁,臣今日就斗胆托大一次。
这里是家父亲手所绘的靖北各州详细的舆图以及对北齐人文地理的标注。
臣一介文人,不通战事,也不知道能不能顶用。
还请太子殿下笑纳,权当是臣的一片心意了。”
羊皮纸卷了粗粗的一捆装在牛皮筒中,云绯月和裴宴清并未看到实物。
然而舆图对战事有多重要,是个人都知道。
何况云太师亲手所绘的详细舆图更是有价无市。
裴宴清当即郑重的对云父行了一礼,“此物于如今的小婿实属雪中送炭,小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妃才入东宫,小婿便要离京,实是对不住岳父岳母。
若东宫有何异动,恳请岳父岳母替小女庇护太子妃一二。
待小婿归来,定然携太子妃上门亲自拜谢二位。”
云绯月是云家的女儿,就算裴宴清不说,只要他需要,云父云母自会照拂。
可当裴宴清以丈夫的身份反过来拜托他们照顾云绯月的时候,云父云母始终提着的那颗心终是落了地。
“这是自然,太子殿下权且安心去征战御敌,臣定会照顾好太子妃的,殿下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寒暄许久,终于出了大理寺卿府的门。
裴宴清叮嘱黎清,“直接去城门口与狄将军他们汇合。”
黎清应了一声,打马往城门口而去。
裴宴清则冲云绯月展开了双臂,“可否劳驾太子妃为我更衣?”
率兵出征,自是要换铠甲。
只是他们今日先是向皇帝和太后请安敬茶,后是提前归宁。
种种场合都不适合着甲,也只能在路上更换了。
所幸东宫的马车够宽敞,不至于施展不开。
云绯月遂打开了一旁放着铠甲的箱子,柔声道:“能为殿下着甲,是臣妾之幸。”
裴宴清身为太子,却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
而且他的铠甲并不是张扬的银黄之色,而是和所有的靖北军将士们一样的黑甲。
只是相比起普通将士,他的铠甲能掩护的面积更大一些而已。
云绯月此前没有为男子更衣的经验,铠甲又不同于常服,一路折腾下来,等裴宴清穿好铠甲,马车都到城门口了。
裴宴清甫一踏出车门,就迎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参见太子殿下!”
裴宴清搀着云绯月的手下车,众人又齐呼一声“参见太子妃。”
视野所及的人并不多,毕竟那么多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