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作为撰山公的同窗好友,他也知道对于秦家人而言,这样的机会难得。
秦家这一代刚好还有撰山公这个顶梁柱,还有几个不错的晚辈能再度将秦家撑起来。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秦家可能就要彻底走向没落了。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云绯月却忽然开口了。
“祖父既然知晓撰山公因何而归隐的。
那应该也知道,那么多世家大族,能人志士之中,大行皇帝为何偏偏就选中了撰山公去教导九王吧?
祖父能告诉我们,撰山公有何特殊之处,值得大行皇帝如此信任的吗?”
云绯月这临时提出来的问题不仅让裴宴清眼前一亮,就连深谙朝廷各方利害关系的裴阁老都忍不住将狐疑的视线落在了云太师身上。
“对啊!
仔细说起来,十几年前,云老兄你,我,还有文国公、陈阁老的学问、地位和权势都不低。
若说值得大行皇帝信任的,还有一直捧着他的冯氏一族和傅氏、邓氏……
撰山公是出了名的性情执拗不偏私。
大行皇帝怎么偏偏就在那么多人中选择了撰山公呢?”
不怪众人心理阴暗,实在是元庆帝本来就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而在众人心里,元庆帝能选中撰山公托孤,关键是撰山公还搭上整个秦氏一族的前途答应了,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云太师瞅着眼前三双六只真诚的眼睛颇有些无奈,“大行皇帝选人托孤,自有他的考量。
事事问我,这不妥吧?”
身为曾经位极人臣的三朝帝师,云太师对于君臣之间的分寸再清楚不过。
有些事情他就算知道,一再的吐露出来,只会让自己处于不利之地位。
这中间的奥秘云绯月他们其实也不是不懂,可问题的关键是云太师方才的话相当于说了一半儿了,这会儿再藏着掖着就有点儿吊人胃口了。
裴宴清左看看,右看看,瞧见云绯月那抓心挠肝直眨巴眼的小表情,有些无奈道:“要不,朕先回避一下,太师您先与皇后和裴阁老说,你们自家人之间的私话,无论是什么内容,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您说是吧?”
彼时的裴宴清其实已经不是在以一个皇帝想要获悉先皇与自己的兄弟之间的秘辛的立场在问云太师了。
纯纯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人看到一半,急切的想知道后续的角色。
云绯月见裴宴清为了看热闹,竟然不惜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表情震惊的同时,默默冲裴宴清竖了个大拇指。
手上毫不犹豫的推着裴宴清往外走,“今日忙活了一天,陛下也累了,你先回去歇着……”
裴宴清亦配合的往外走,裴阁老就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
结果要回避的人走了半天连散步都没走出去,这出双簧演的云太师牙齿直咯吱作响。
眼神示意裴阁老说句话,后者想看热闹的心情也达到了巅峰,根本不理会老友兼亲家的求救。
没柰何,云太师无奈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们便是。
撰山公并未有什么把柄落在大行皇帝手中,秦家人也无甚过错让人拿捏。
而是九王,他本就是撰山公府和大行皇帝共同的血脉。”
……
一石激起千层浪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云绯月惊的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努力的掰着手指头在那儿算。
裴宴清一针见血道:“不用算了,当时撰山公府并没有适龄的女子,而且,之后撰山公府的女眷也没有……”
话说到一半,裴宴清表情扭曲了。
复杂的眼神裹挟着扭曲的表情看着云太师的眼中满是震惊。
“如果朕没记错,九王比朕小七岁,那年……撰山公府的四夫人暴毙身亡了,仔细算起来,应该就是九王出生的那个月。
但是,撰山公府世代书香,最重家风。
大行皇帝那时候也已经称帝多年,所以,他们其实没什么关系,对吧?”
裴宴清甚至都顾不上看热闹了,努力的将脑海中那种不可言说推测往一个相对比较正常的方向上掰。
然而,云太师不愿意说的时候他们一个劲儿的催着人家说,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于是,裴宴清就一脸绝望的听云太师道:“要让陛下失望了,九王,的确是大行皇帝和袁氏的孩子。
而且,此间之事,错在袁氏。
那袁氏,既是河北袁氏女,亦是晋州秦家妇。
大行皇帝若要追究,秦家声名狼藉不说,可以河北袁氏当时的情况,轻则分崩离析,重则倾家荡产。
大行皇帝算是顺势而为,却也始终没有给撰山公拒绝的机会。”
裴宴清和云绯月的心情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