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耿直的一句话令在场众人几欲吐血。
云绯月自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敢问韩大人,您的配合指的是什么?”
云绯月说的奖励看似简单,其实蛮复杂的。
从最基本的找大夫,药材,都需要大额的银钱做支撑。
而只要搞定了银钱,其他的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韩百川闻言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兵部可以提供所有将士的户籍信息。
帮忙输送物资,以及,确保朝廷的奖励落实过程中没有人以权谋私,公然占朝廷的便宜。”
韩百川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每次发生什么重大灾害,需要朝廷拨款救援的时候,也都是贪墨案发生最严重的时候。
嘉奖前线将士的家眷虽然和赈灾不同,但落实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却是共通的。
韩百川所说的正是云绯月和裴宴清乃至所有真心关切前线将士们的官员们担心的。
可也只有韩百川会在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公开谈论此事,并主动要求防患于未然。
云绯月既觉哭笑不得,又觉庆幸。
转而一副无奈的语气道:“臣妾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可是现在,陛下不给兵部安排这一差事,好像说不过去了呢!”
裴宴清亦面上带笑道:“说的是,既如此,那就如韩爱卿所言,兵部和户部、太医院一同跟进此事吧!”
裴宴清一开口,这件事差不多就盖棺定论了。
大臣们面色各异,却谁也没有再多言,纷纷作揖道:“陛下圣明!”
整齐划一的声音结束,门外传来黎清的声音,“启禀陛下,鸿胪寺来人,说是北齐使团到了。”
云绯月心下陡然一紧,使团已然抵达,谢婉婉却仍然没有消息,难道这一次,又让她躲过去了吗?
云绯月骨子里是相信人定胜天的。
所以无论前世今生吃了多少苦,云绯月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先去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然后以最快的方式找到尽可能周全的解决办法去将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一一解决。
可在谢婉婉一次又一次的侥幸逃脱她的报复后,她真的有些怀疑上天是不是真的不长眼了。
抛开她和谢婉婉的私人恩怨不谈,谢婉婉因一己之私害人无数,如今更是通敌叛国。
帮着完颜浮那个被称为“元人屠夫”的刽子手对付自己的国家。
这样的人,居然每一次都能侥幸的逃脱朝廷的处决,当真是没天理了!
心思千回百转,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陛下既有正事处理,臣妾就先不叨扰了。
说好自掏腰包犒赏三军家眷的,不能言而无信。
臣妾这就回去筹款,明日一早着人送到户部去。”
裴宴清知道云绯月言出必行的性子,于是温柔的点了点头,没有阻止她。
顾尚书则主动道:“皇后娘娘既有此心意,臣就先代将士们谢过皇后娘娘的赏赐了。
臣和韩大人一定会将皇后娘娘的心意带给前线将士们的。”
顾尚书话说完,又担心道:“只是皇后娘娘之前已经为朝廷付出许多了,此番再度慷慨解囊,会不会太辛苦了?”
说是辛苦,其实就是怕云绯月把自己的私房钱花光了,日后自己需要用钱的时候囊中羞涩。
云绯月粲然一笑,大方道:“顾大人尽管放心便是,前线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本宫出不了力,出一分钱还是可以的。
不过顾大人也不用担心,本宫别的不会,赚钱却是天生的本事。
诗雨姐姐嫁入我云氏大门之日,本宫定会亲自为她准备最为丰厚的嫁妆,送也是本宫送,迎也是本宫迎。
本宫的嫂子,会是这元都最风光的新娘,最幸福的将军夫人。”
云绯月的性子相对来说是比较内敛的。
无论是出阁之前,还是贵为皇后的时候,她做事基本都算是务实的,基本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仪式。
哪怕是亲儿子的生辰宴,也没有太过铺张。
却对顾诗雨这个嫂子格外的重视。
早前就几次三番着人满元都的寻找顾诗雨喜欢的衣服首饰,知道顾诗雨喜欢丹青,又寻了最好的颜料和许多古画。
可那些都是坊间传闻,更多的是朝中女眷们口口相传,谁也证明不了云绯月找过那些东西。
哪怕有人在成衣坊、文书局看到过云绯月身边的丫鬟,也不能肯定那些东西就是为顾诗雨找的。
直到云绯月亲自开口,大臣们才意识到,云绯月对顾诗雨这位嫂嫂,不是一般的看重。
身为云飞羽的妹妹,她看重的若是云飞羽,直接帮云飞羽出聘礼就可以了。
日后人们说起云飞羽的聘礼是皇后出的,那是给云飞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