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都被划破了,还能混着血把包子吃下去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男人有些后悔去找惹他了!
“啊!”
待看清沈确的眼眸,男人倒吸一口气,分明刚刚还是个正常的,怎就突然变成了灰绿色。
“你你你…”
他连连后退,哐的一声,门在他身后合上。
后背靠在门上,男人紧张的吞咽唾沫,“沈,沈确,我我我…呃…”
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得扭曲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
沈确脑袋微侧,冷白皮肤上沾染了些许血迹,更添妖冶。
若此时姜岁在的话,定然会惊诧他几乎要被黑气湮没,不,应该说他从内往外都散发着浓重的黑气。
以前还能与黑气抗衡的紫气已经日渐消退,黑气占了上风,正在逐渐吞噬它。
黑气沾了血,兴奋的四散飘摇。
而刚刚大言不惭的男人即将成为黑气的盘中餐…
“沈确?阿确,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沈知许焦急的呼喊声。
靠在门板上快要窒息的男人听到声音,激动的想要求救,可惜他几乎呼吸不过来,更别说张嘴说话了。
他勉强抬手想要拍打门板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只是下一秒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手腕,硬生生给他掰断了。
手腕以诡异的姿势下垂,疼的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
沈确嘴角扯了扯,轻蔑的冷哼,“不自量力。”
“阿确,阿确,你开开门,是我,”门外的沈知许听到里面传来他轻微的声音,使劲拍着门,“阿确,你快出来,有客人要见你,爸爸还在前面等着呢!”
他是偷偷溜出来的,不知道家里到底怎么了,所有人好像都忽然很怕沈确,就连爸爸都不怎么再来打他了。
刚才他躲在客厅外才听到原来爸爸和大家都得了怪病,每天夜里都会受到噩梦折磨,他们怀疑是沈确给他们带来的不祥,说是沈确命硬克的。
他们本就对沈确恨之入骨,说起他来,就像是嘴里淬了毒,什么样的脏话狠话都能按在他身上似的。
但如今因为这个怪病,反而不怎么敢招惹沈确了。
可这不代表爸爸会容忍沈确忤逆他,前厅来了客人想要见沈确,刚刚爸爸让新来的工人来叫他,却一直未回去…
沈知许怕沈确惹了爸爸不高兴,所以才小跑着来找到了下人房这边。
“阿确…”
破旧的房子里,沈确对门外的呼喊声恍若无闻,满脑子都是如何弄死眼前这个找死的男人。
沈确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一个道理,打不过的,要打,打的过的也要打,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如孤魂野鬼一般,报复那些欺负他的人!
“阿确,是姜太太来见你了,你还记得姜家小千金吗?姜太太带着她一起来的,姜太太好像要把你带走…”
“小千金?”沈确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恍然想起那个小话唠似的乖软团子,“她来带我走…”
他哧的一声扯了扯嘴角,是啊,那肉团子每次见了他都高兴的跟个傻子似的。
内心戏十足,还会喊他什么宝贝心肝。
叫他这样的人心肝,她倒也不嫌脏。
“阿确,姜太太在跟爸爸讲条件,你以后就不用挨打了…呜呜…阿确,你快出来…”
门外,沈知许吓坏了,他刚刚透过门缝看到了,看到了刚来的工人脚尖离地…而工人对面站着的沈确就像个没有灵魂的鬼怪似的…
“都说了不跟她走,她还来做什么,”沈确自嘲的笑笑,“不是已经放弃我了吗?”
不然,她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再来看过他。
不是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让他烂在这肮脏的淤泥了吗?
“咳咳咳…”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的男人猛地咳嗽起来,缓了好久才如死里逃生一般推开门往外疯跑。
沈知许站在门外,看着房间内神色晦暗的沈确,他犹豫着不敢靠近。
他身处阳光之下,向前便是阴暗之地,泾渭分明的两人相对而站,明明年纪相仿,不知不觉中却早已天差地别。
沈知许声音微颤,“阿确,姜太太想见你…”
他小心翼翼的去看沈确的眼睛,在发现依旧是黑色的,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看错了,他就说,怎么可能有人的眼珠会变颜色的呢!
沈确低声呢喃,“不是。”
不是姜太太想见他,是那个小话唠想见他。
“你说什么?”沈知许没听清。
沈确没了说话的欲望,他抬步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总是会累,他想,他可能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