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丑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应,她突兀地醒了,继而发现了恩人怀中抱着一个坛子,手拿一根骨头,看得出神。
她不知怎么地,并不觉得恐慌,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有所感问道:“恩人,你可是把我娘的遗骸,找回来了?”
“你醒了。”红桑启把手里的骨头递给她看,“嗯,找回来了。
刚刚我验证了,你的血可融于她的骸骨,确实她是你娘。”
余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摸,红桑启把余丑娘的骸骨,放回到了坛子里。
她娘死了,只剩骨头了,自己还当着她的面拆了根下来,太不礼貌了。
“你还是抱坛子吧,里面才是你完整的娘。”
余丑扑了过去,跪在了地上,抱着了那个坛子。
坛子不轻,红桑启手不离坛子,出了一半的力气,才让坛子平稳落在了地上。
“娘!”余丑又泣不成声,嚎啕了起来。
“余丑,你别太伤心了,你娘在九泉之下,也想你难过的,今日之事怪我,没想周全。”
余丑摇头,“恩人,没有你,我哪里会活到今天,更不可能见到我娘。
我娘被盗与你无关,是机缘巧合,让我们在路上遇
到了余金枝,庆公子会落水是个意外,就算你不插手,余金枝还是会过来求救的。”
红桑启幽幽叹了一声,“我去外面,那你跟你娘好好说说话吧,一会我就让棺材铺的掌柜的送棺材过来了,阿婆已经将法坛在外面摆好了,人还是要尽快入土为安。”
“多谢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会记得的。”余丑对她磕了一个响头。
红桑启想制止,根本来不及,她抿了下唇角,转身出去了。
红桑启跟釜阿婆,准备了丧服,拉棺材的马车,在众多的菩萨的面前,做场超度的法事。
棺材铺的关掌柜,把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送到了釜阿婆的野庙中,没多久,小柔和余丑换上了丧服,抱着坛子走了过来。
釜阿婆换上了道袍,在院子中,烧着香烛,在桌子旁,跳着大神,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词。
“来了。”红桑启从余丑的手里接过棺材,“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就先帮我在那口棺材前,烧纸钱吧,我先把坛子里的尸骨,拿出在棺材中摆放好。”
“师傅。”小柔从头发上取下了一枚发簪,“虽然这不是什么值钱
的东西,但是我最贵的首饰,就是这枚白玉簪了,就给夫人当陪葬吧,她拿着到了下面,打赏一些下人也是好的。”
“好,”红桑启收了她的,“师傅就收下你这份心意了,我改日去最贵的首饰坊,给你打一套首饰。”
余丑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恩人,“恩人,我……”
她刚拿出来的时候,红桑启闻声,撇了眼去,就知道这是一包细软,还是她娘的嫁妆。
红桑启拒绝了,“你有心这是好事,只是太多了,容易让人产生贪念,听闻余大夫人不喜什么金银,我观你你头上的那一支木簪就挺好,不如取下来,给余大夫人当陪葬品吧。”
“会不会太少了?”她娘是丞相夫人,未免太寒酸了。
“她用不着了,这不过是求得一份心安,土土,收回去吧,对你在下面,她更喜欢我们在上面过得好。
有空,咱们就多去陪陪她看看她吧,我想她更喜欢这个。”
余丑被说动了,她收回了那一包细软,从头上拔下了一根木簪,递给了红桑启。
红桑启将二人的东西,放在了棺材中。
她也从腰上,解下一块上好的
蓝田玉,放在了棺材里。
釜牙婆也把自己绣的一件,有飞鸟、神兽、花束、梯子、云朵的锦袍,扑在了棺材中。
这是飞天锦袍,死者盖住它,可飞完天宫,成仙了。
余丑看着大家都对自己娘那么重视,尤其这口棺材,还是金丝楠木的,皇家贵族才能用得起的。
她不禁又潸然泪下。
小柔看她又哭了,再次的安抚了几句,搂着她到棺材前烧纸钱去了。
“阿婆在做法事,师傅的娘一定会去天上享福的,你别哭了哈~”
红桑启将坛子里的骨头,一块一块地摆放到棺材中,拼凑起来。
先是头骨、再是脖子、再次是肩膀骨、手骨……费了点功夫摆放完成。
少是没少,但她发出了异端。
余大夫人死了十年了,西山比较干,她的肉身早已经腐坏了,只剩下了白骨。
而,只有腹部的骨头是黑的,其余的骨头都是白的。
红桑启很肯定的是,余大夫人是在活着的时候,中毒死的,毒药存留在胃里,久而久之,就把腹部的骨头给熏染黑了。
她瞥了眼披麻戴孝的余丑,拳头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