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妇人,从不曾识得什么字,也不知道危险。
只晓得她夫君便是这通县的天,如今来了一个比夫君更厉害的人,再厉害,杨氏心中也不知道能厉害到哪里去。
没想到,连沧阳郡守,都得缩着脖子做人。
连当今陛下,都得对他礼让三分。
“那……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夫人。”马武通疲惫地起身,“早些休息吧。”
“如今秋秋被打入贱籍,已经是我舍了这条命求来的,莫说让她刷恭桶
,便是把她卖进窑子,你我也无话可说。”
杨氏瞪大了眼,惊愕地说不出一句话。
她张着嘴看了半天,最后哭嚎出声,“我可怜的女儿啊!”
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这半个月,家里阴云密布,就没有轻松的一天。
马武通穿好衣裳,淡淡道:“本官去县衙。”
杨氏猛地拉住他,“你去县衙做什么?!”
“写信。”马武通面无表情扫过她,“看看能不能将女儿救出来。”
天还没亮,马车就从马府出发了。
马武通裹着一身寒霜,踏进县衙。
想到杨氏闹腾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拿出信纸,左想右想,提笔写下几句话。
那位大人说过,从今以后,他有一次让他帮忙的机会。
等写完信,他又开始处理起年关的东西。
屋子里炭盆烧得旺,马武通却觉得心底冰凉。
若是三娘还在,不知又会如何对待此事。
想来,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他安心处理公事,不会这样和他闹腾。
她一向是懂事的,正因为懂事,才会被他辜负,年纪轻轻就死掉。
马武通心情沉重,提笔写了又扔。
门被敲响,马武通并没抬头,“何事?”
一道婉柔身影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