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巴巴的?”
顾洲顺着小孙女的话,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声。
想着想着,他伸手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得嘞,去玩儿吧。”
“公爹,那您……”
方氏看着顾洲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伤情复发,还是被婆母的真实面目给气的,想要询问一下情况,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顾洲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淡淡地摆了一下手,便抬腿向屋子里走去。
缓步走入屋子,顾洲满脑子都是乡里乡亲们说过的那些话,一字字一句句似实锤一般,算是把他这个“小媳妇”的歹毒面皮锤了个实实在在!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零星的念头,不知从哪个犄角旮冒出来,跳着替陶宛垂死挣扎一下。
罢了,再看看吧!
顾洲身心俱疲,躺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被外屋的声音吵醒时,陶宛已经拎着大包小卷的从城里回来了。
刚一走近家门,就看到柳氏又在指使方氏替她干活,许是这些天怨气堵在心口一直发泄不出去,柳氏说出口的话,愈发不中听。
“到底是寡妇心眼子多,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将过了两天清闲日子,耍心眼子偷懒都不背人了!一头午,就坐这儿纺块巴掌大的布,怎么着,这是生怕婆母回来瞧不见你在干活?”
“大嫂,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鸡喂了吗?饭做了吗?衣服洗了吗?那一堆的针线活,你全当看不着是吧?”
“我这就去!大嫂,你别嚷,公爹还在里屋休息呢。”
“呵,到底是蔫坏蔫坏的!怎么,巴结完了婆母,现下又要去巴结公爹了?老二家的,你真是长本事了!”
顾洲在里屋听得头疼,刚准备轻咳一声制止住外面的闹剧,就骤然间听到一声巨响。
下一瞬,陶宛放下用力踹开院门的脚,似催命的鬼煞一般,黑着脸出现在院门口。
一瞬间,小院里的人,从大到小全都跟石化了一般,面色各异地看着陶宛。
就连屋里头的顾洲,见到陶宛这副架势,也紧着吞咽了一下。
而后,乡亲们说的那些话,再次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断。
柳氏心头乱跳,但还是忙换上一副谄笑的模样,快步迎上前,说话间,伸手就要去接陶宛手中的东西。
“娘回来了,今儿个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帮您……”
每每这个时候,陶宛都希望她自己是一条章鱼,这样的话,她就能轮番扇八个大嘴巴子!
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
其实,以她现在这个大辈儿,打儿媳妇一巴掌小惩大诫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一巴掌下去,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想到这里,陶宛拎着东西向一旁让了一下,而后,语气无温,缓缓开口道。
“给老二家的道个歉!”
“啊?”
柳氏下意识地质疑了一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陶宛,不知道这个死老婆子又吃错了什么药?
不只是她,就连一旁的方氏和顾萌萌也都呆愣住了。
她们娘俩儿瞠目结舌地对视一眼后,齐刷刷呆愣愣地看着陶宛。
“道歉,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对……不起!”
柳氏臊眉耷眼,咬牙切齿地挤出来这三个字。
“老大家的,你也别不忿,这一句对不起,抵不上你之前对她娘俩儿造的孽!但我现下没空说你,你也收敛收敛。得了,别杵在这了,一会儿我做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完,陶宛将手中东西一股脑儿的塞给了柳氏。
柳氏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心中还在愤愤地腹诽。
【老婆子,说得好像你少造孽了似的!】
紧接着,陶宛一转头就看到,怯生生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方氏,她旋即不悦地皱了皱眉。
“人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看看你,软得跟块泥巴似的,谁不想捏上两把!你不为你自己,也总得为了萌萌想想吧!”
“是,儿媳知错了。”
“哎,对牛弹琴!”
陶宛无奈,跟这个软柿子根本说不通,她刚准备转身去忙,就觉得衣襟似是被人扯住。
她转回身,低头看去,就看到那个小锦鲤鼓着嫩生生的小脸儿,伸着小手扯着她的衣襟。
“不是的!娘亲是怕吵醒爷爷!而且,娘亲不会吵架!娘亲说了,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一点小事而已,吃点亏也无妨,能不计较便不好计较了!”
陶宛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听听,这状告的,有点四两拨千斤那个味儿了!】
陶宛觉得有趣,刚想弯腰抱起这个闪闪发光的小锦鲤,又顾着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