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搁这儿怕什么?心虚什么?她做错了什么?没有呀!】
“我不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呵呵……”
“是,你做得很好,确实不该心虚!”
“你是这么觉得的?”
顾洲此言一出,陶宛顿时展颜,倏然抬头看向顾洲,可视线撞入他眼眸的一瞬间,陶宛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顾洲这话说的,乍听好似夸奖,可细品之下,显然是话里有话。
他该不是想说,她是不该心虚,除非,她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是假象!
陶宛越想越觉得顾洲就是这个意思!
思及至此,陶宛刚还欣喜的面容骤然间敛去,难掩愠怒的神情一览无余。
“你这是……怎么了?”
顾洲眼看着陶宛跟变脸似的,不禁心生狐疑,不明所以地追问了一句。
陶宛悻悻地后退一步,与顾洲拉开一点距离后,一面低头收拾着碗筷,一面语气无温地说道。
“没怎么了!我只是觉得,你有什么想说直说就好,大可不必拐弯抹角的。毕竟,我这人脑子钝,不是每次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还有就是,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直言不讳地来问我!道听途说,难免偏听偏信!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顾洲兀自念了一声,再看向陶宛的时候,她正准备端着碗筷转身出去。
一时间,顾洲心下有些乱,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陶宛纤细的手臂。
陶宛被她拽的一个趔趄,手中的碗筷险些掉在地上,是以,她心里面憋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回问的语气也透着不耐烦。
“你拉我做什么?”
“……”
顾洲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急着伸出手拉住陶宛。
是以,忽然被陶宛如此厉声质问,他不禁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但也只是一瞬,旋即,顾洲便不答反问道
“你既然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又为何要做出一副尖酸刻薄、恶毒刁悍的模样?”
“啊?”
【顾洲这是……相信她了?】
陶宛心里面惊疑不定,听顾洲的意思,他是觉得,现下才是陶宛的真实面目,从前都是装出来的?
陶宛忽然有种看到了曙光的感觉,她心中窃喜,嗫嚅着开口道。
“那个……你也看到了,这一大家子人,就老大一个成年男丁,可他却是个软弱不顶事的!我这个一大把年纪的寡妇,要是不装得彪悍凶狠一些,怎么镇得住小辈,还有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乡里乡亲?我这不也是……情势所迫嘛!”
“那现如今为何又不装了?”
【我装了!装得还不够像吗?】
陶宛在心里面哀叹一声,但说出口的话,却截然相反。
“现下你回来了,家里有男人、有顶梁柱了,我自然就不用再装了!”
“呵!”
顾洲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随着陶宛话音落下,他忽然间轻笑了一声,笑得陶宛心里面跟猫挠一样。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你从前那么努力地装腔作势,可到底也没有达到你说的目的,不还是让人捡了笑话去,家里的大大小小,更是没少受委屈吧?”
顾洲看似轻飘飘的反问,却好似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扼住了陶宛的七寸!
【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个……咳!弄巧成拙了不行吗?就是因为我本性并非如此,所以装起来才会跑偏了!怎么,你这是准备兴师问罪?”
“那倒也没有。”
趁着顾洲放松的空档,陶宛抽出手,端着碗筷,脚下抹油,一阵风似的溜出了屋子。
看着她快速消失于眼前的身影,顾洲莫名勾了勾嘴角,这个一大把年纪的寡妇,腿脚还挺灵活!
陶宛刚走出里屋,就看到柳氏坐在堂下,擦眼抹泪地看着还在被罚面壁思过的顾彦俊。
顾青朗则站在他媳妇身后,看似想安慰两句,却讷讷地不知如何开口。
方氏正在刷碗,看到陶宛端着碗筷走出来,赶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快步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碗筷。
眼看着陶宛一言不发,转身要走,方氏鼓足勇气开口道。
“娘,要不要……给俊儿备点吃的?他还小……”
“六岁的孩子,已经可以浅显地分辨是非了。正是启蒙开化的最好时候,要是没能树立正确的是非观,那才是真的毁了他一辈子!饿一顿肚子换他意识到错误,值了!”
陶宛说完,转身欲要离开,却又再次被方氏唤住。
“娘……”
“怎么,你还要求情?”
“不是,您不是让我和小姑给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