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其实不擅长说教,但现下,她必须要把规矩树立起来。
无奈之下,她就只能将从小爷爷和爸爸耳提面命的那些话,拿出来教育这一家子糊涂东西。
“柳氏,你须得知道,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成以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的道理。是以,修学务早,及其精专,习与性成,不异自然。你听懂了吗?”
“没……没……听懂……”
柳氏死咬着下嘴唇,断断续续地吐出来几个字。
陶宛失望地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后,目光不经意地瞥到顾洲。
没想到,顾洲看她的神情,亦是晦暗不明。
陶宛看不透,顾洲眼眸中的沉郁之色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洲这是……生气了?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方才的话说得重了?
可是,家训而已,更重的话!她都还没有说出口呢!
陶宛有些不确定,但她没空多想,以顾洲的人设,他既然答应了不会插手,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是以,陶宛快速收回目光,眸色一沉,转而看向她的两个小孙子。
“你们俩过来。”
顾彦俊和顾彦生齐刷刷看向柳氏,见他们的娘只顾着生气不说话,也只能唯唯诺诺地挪动着步子。
一个愤愤不平,一个满心怯怯地来到了陶宛的面前。
“方才之事,你们俩可有什么要说的?”
顾彦生是个胆小的,即便从前被娇惯着,也不会如顾彦俊那般骄纵跋扈。
所以,不出意外,这个小孙子就只是低着头,两只小手不住地揉搓着衣角,一言不发。
倒是顾彦俊,虽然之前受了罚,但明显还是不长记性,梗着脖子看着陶宛,气呼呼地开口说道。
“奶奶偏疼那个小赔钱货,偷着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我不服!她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个早晚都会嫁出去的赔钱玩意儿!凭什么把好东西都给她?”
“你刚才骂了萌萌两句,警告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若再有一次,我会让你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的妹妹!”
“我何时骂她了?我说错什么了?她难道不是赔钱货吗?从前,奶奶不也是这么叫她的吗?”
陶宛不置可否,他早就想到,会被原主的脑残设定所反噬。
是以,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陶宛没有急着发怒或是解释,而是转头看向方氏,轻声吩咐道。
“去,把你们裁衣裳的木经尺拿来。”
方氏赶忙应声,快步取来木经尺,双手递到了陶宛的面前。
陶宛一只手接过尺子,一只手抓过顾彦俊的小手,扬起手臂,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小手掌上。
顾彦俊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疼得惨叫一声。
他紧着想要抽回手,却被陶宛死死地抓住,他哭得鼻涕泡都出来,转头看向柳氏,口中含含糊糊地喊着“娘亲救我”。
柳氏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作势就要上前阻拦,却被陶宛一个冷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谁敢阻拦,就离开这个家!我既然管教不了你们,那就由得你们出去自生自灭!”
柳氏生生顿住了步子,眼泪迅速涌上眼眶,凄凄切切地恳求道。
“娘,俊儿还小,有什么话您好好说!再这么打下去,他……他守不住的!”
“柳氏,你先想明白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再来给你儿子求情!想不明白的话,就别开口!”
说完,陶宛继续看向顾彦俊。
“重说一遍,你叫萌萌什么?”
“赔钱货!小贱……啊!”
顾彦俊发了狠,只可惜,他犟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又挨了陶宛分量十足的两尺子!
“再说一遍!”
“赔钱货!”
“再说!”
就这样,陶宛跟顾彦俊这个熊孩子,拉锯了四五个回合后,顾彦俊终于受不住疼,连声改口道。
“妹妹!妹妹!”
陶宛满意地松开顾彦俊的手腕,将尺子横放在膝上,厉声斥道。
“站好!”
顾彦俊也不顾着哭了,还是那副逆子的模样,梗着脖子,愤愤不平地与陶宛顶嘴。
可是,一个五六岁的逆子,哪里比得过一个三十好几的逆女!
不出意外,顾彦俊张嘴说的所有话,全都在陶宛的射程之内!
“我不服!凭什么?这些话,分明都是你教给我的!你以前,也是这么骂她的!凭什么我跟你学,你却要打我!”
“问得好!教子,身教为上,言教次之,刑教为下。从前,是我不对,没有以身作则,可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前我便说过,我有心改之,犹未晚矣。这个家,要改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