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陶宛转而面向杜员外,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杜员外,危急关头恐吓主治大夫,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你临危受命,我重任在肩!今夜,我既然敢来,那就定然会竭尽全力!我理解你的心情,也请你不要帮倒忙!”
受气是不可能受气的!
从前世到今生,陶宛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没素质的医患家属!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陶宛极力忍耐的,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哪里来的乡野村妇,还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就敢在这里对着本员外颐指气使、大放厥词!”
杜员外被陶宛给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他伸手直指陶宛,丝毫不长记性,还是那般声色俱厉地继续恐吓道。
“好好好,今夜,你若能够保得住盈娘母子平安,那还则罢了!可若是他们母子二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我定要剥了你皮!”
“那罢了,我也不必进去了,员外大人不如现下就给我一个痛快,要么,放我离开,要么,现在就剥了我的皮吧!”
“好!来人……”
杜员外被陶宛给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即唤来家丁打手。
可他刚要下令,就吓得回春堂的王掌柜,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员外爷息怒呀!顾夫人确有真才实学,实乃杏林高手!您此时处置顾夫人……”
“此时处置我,也可以让我开开眼!”
陶宛扬声打断了王掌柜未及说出口的话,而是哼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听说,人死之后灵魂会出窍,游离于世间,静静地看着死后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倒真的是很想看一看,堂堂员外大人,一面将临盆在即的夫人捧上天,一面亲手断掉她的生路,到底会是一副怎样纠结的场面?”
“你……你在胡扯些什么!我何时要断掉盈娘的生路?”
“难道不是吗?”
陶宛说话间,下意识地将顾萌萌护到了身后,而后,语气波澜不惊地继续说道。
“于理,今夜肯来为夫人保命的,也就只有我一个傻子了!可员外大人却将我拦在门外,不让我为夫人看诊。于情,夫人在产房内为员外辛苦诞下子嗣,员外却在外面大开杀戒,让没出世的孩子背负杀孽!杜员外,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爱极了夫人,可你做的每一件事,却都在将她置于死地!”
“刁妇,你当真以为本员外不敢杀了你?”
“我何时说过员外大人不敢!”
“啊……”
“夫人,用力呀!”
杜夫人似是刚刚从上一波的力竭之中缓醒过来,紧接着,产房内又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陶宛听得一阵揪心,杜员外更是急得拔腿就向产房走去,若非近身侍从拦着,他怕是已经冲了进去。
陶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步上前。
“杜员外,你不必与我逞凶,也不必恫吓我,无论你说了什么,也无论我说了什么,人命于我而言,永远大过天!我会竭尽全力的!”
说完,陶宛没有再耽搁下去,直接牵着顾萌萌,推门走入了产房。
彼时,顾萌萌小小的一个人,呆愣愣地不知所措。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会是出自她奶奶的口中。
那个歹毒的老婆子,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陶宛大步行至床榻便,伸手搭上杜夫人的脉腕,这胎相还真的是凶险,看来,只能兵行险着。
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博得一丝希望,一应保下她们母子二人。
想到这里,陶宛满眼期待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顾萌萌,希望这个小锦鲤不只是小打小闹,而是真的有保命的好运!
运气,没人比顾萌萌更好,剩下,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顾萌萌眨巴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耳边听着杜夫人的惨叫声,吓得她缩着肩膀,一双小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看上去,倒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陶宛起身向屋外走去,路过顾萌萌身边儿的时候,蹲下来轻声安抚道。
“萌萌乖,萌萌不怕,姨姨是在生小娃娃。”
“那……奶奶,萌萌能做些什么?”
“萌萌真乖!你只要在心里面念着,保佑姨姨肚子里的小弟弟能够安然诞下便好。一会儿呀,你就站在姨姨的床头,鼓励姨姨多多用力、再坚持一下下。你就唤姨姨娘亲,让姨姨知道,她肚子里的小娃娃,还在等着与她母子相见呢!懂了吗?”
“嗯嗯!”
与顾萌萌交代完,陶宛便快步走出了屋子。
“王掌柜,劳烦帮我抓一服药。”
“好!好!顾夫人请说。”
“党参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