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陶宛快速转头看向顾洲,紧着给他使了个眼色。
顾洲挑着眉梢,面上的神情滞了滞。
陶宛看到顾洲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不禁皱了皱鼻子,又再次眉毛眼神一通乱飞。
要是把他们夫妇二人此时此刻的面部表情翻译一下,对话大概如下。
“该你上场了,你倒是说话呀!”
“嗯?说什么?”
“说你该说的呀!快点说!再晚就来不及了!”
“哦……”
好在,最后关头,顾洲总算是明白了陶宛的意思,他缓步上前,伸手揽过陶宛的肩膀,笑着打起了圆场。
“我媳妇性子躁、脾气急,今儿个也是被气恼了,才会做事没个章法,还请乡亲们多多担待,我在这里向乡亲们赔不是了。这样,就依我媳妇之前所说,明儿个,由我们家来安排,就在晒谷场摆两桌席面,咱们乡里乡亲的多亲多近,大家可一定要赏光呀!”
“那真是让顾大哥破费了!”
“是呀,我们一定来!”
“顾大哥,把我要肘子,有吗?”
“有有有!就算不管饱,也得让兄弟们都尝尝滋味不是?”
“好!顾大哥真是豪气!得嘞,今儿个我们也有不是的地方,大家都各退一步,息事宁人便好。”
顾洲拖着病体,亲络地将乡亲们送走以后,一转头,就看到陶宛正懒羊羊地伸着懒腰,半分仪态也无。
他登时便哑然失笑,颇觉有趣地凑上前去。
“小君,凭你这促狭的性子,当真是睚眦必报,又为何舍得宴请乡里乡亲?”
“今儿个我也算是把人都得罪狠了,总得给他们点甜头儿吧?到处树敌,你真当我傻呀!”
“那你方才为何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让我出面?”
“你这问题问的,还真的是傻得可爱!咱们夫妇二人,总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吧?!”
陶宛随口回答顾洲的话,落在顾洲的耳朵里,无异于撩拨,是以,他瞬时噎了一下,但紧接着又啼笑皆非地追问道。
“那你做什么不自己去唱白脸,要去唱那不讨好的红脸?
“这你就不懂了!我更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好过虚与委蛇!”
“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有趣,当真有趣!”
顾洲看着陶宛,冁然一笑。
“小君还未回答我方才的疑惑呢?”
“什么疑惑?”
“小君是何时在艾草上动的手脚?”
“我压根儿就没在艾草上动手脚呀!”
“那他们……没有中毒?”
“当然了!我便是不怕毒死那些没事儿上门挑衅的,也怕伤着自己人不是?!”
“那……解药呢?”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陶宛满脸的坏笑,故作神秘地卖了个关子。
恰在此时,顾青秀煮好了粥,迎面走过来,刚准备开口问一下陶宛,是现在吃还是稍晚些,就被顾洲抢了先。
“青秀,你来说,那解药你是从哪得来的?”
顾青秀犹豫着看了陶宛一眼,见她只是偷笑,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于是,特意压低了声音回道。
“这……呃……爹,那不是解药,就是锅底灰掺水捏成的黑丸子!”
“什么?这东西能吃吗?要是吃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这叫什么话!锅底灰,又名百草霜,有止血,消积,解毒散火的功效。还可以用于润燥,和营,可是一味好药呢!放心吧,吃不坏人,最多……拉拉肚子,权当泻火了!”
顾洲将信将疑地看着陶婉,当真是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那你之前给那几家婆子下的毒,也是假的?”
“那是真的!”
“你竟然随身带着毒粉?”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一个妇道人家身处杜府,人生地不熟的,总得做点什么以策万全吧?”
听到陶宛这样说,顾洲面上的神情更奇怪了。
“你明知道杜府可能有危险,为什么还要……”
“这……这么说吧,身为医者,自是不能见死不救!而且……走,这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说完,陶宛一把牵起顾洲的手,拽着他大步走进里屋。
而后,毫不避讳地将杜员外赠她的那盒银子,展示在了顾洲的面前。
“喏,你就说,值不值得冒一回险?!”
“这么多银子!你就助杜夫人顺利生产,就得了这么多银子?”
“不止,我还救了杜员外新出生的幼子。最紧要的是,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些银子,一半是谢我的两次救命之恩,一半则是为了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