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下一瞬,杜归屿好整以暇地看着陶宛,就连神情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旋即,他的嘴角便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杜归屿也不是没有想过,如陶宛这般刁滑的性子,不过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便是再好听的话,也无甚真心。
可实际上,陶宛怎么可能是在夸他?
就连虚伪又敷衍的夸奖,陶宛也不屑于多说一句!
还有气节呢,这种好话,这辈子都不会用在杜归屿这种人的身上!
陶宛之所以说杜归屿像竹子,那是因为,竹子是一种生命力特别顽强的植物,而且,生性十分的霸道!
竹子只要在一个地方扎根,几年之内就能长得郁郁葱葱,甚至会挤占掉本地其他植物的营养供给与生存空间。
单就这一点来说,简直是与杜归屿如出一辙!
陶宛很不喜欢杜归屿打量她的眼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所以,她又问一遍方才的问题。
“大公子贵人事忙,不知,今日特意将民妇唤来,所为何事?”
杜归屿并没有回答陶宛的询问,而是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拽了一下衣袖,将内腕向上伸到了陶宛的面前。
陶宛整个人倏然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
杜归屿该不会是想让她为他诊脉吧?
可是,这跟系统说得不一样呀!
【小乖乖,你不是说,杜归屿不会让我给他医治吗?这是什么情况?你的隐藏剧情是不是出问题了?】
【关于杜归屿的隐藏剧情确实与病情无关,系统正在搜索相关剧情,请宿主稍候。】
【快呀小乖乖,刀都悬头上了!】
【正在搜索隐藏剧情……】
陶宛与系统对话的时候,面上不由自主地微微蹙眉,她的反应落在杜归屿的眼中,怪异又有趣。
“我记得,陶娘子之前可是掷地有声地与我说,有医无类!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分内之事。怎么,换作是我,陶娘子便要反悔了?”
“啊?不是……”
陶宛猛地抽回精神,下意识地搭上了杜归屿的脉腕。
就在她的指尖碰触到杜归屿皮肤的一瞬间,懊恼和悔意如潮水一般袭来。
这种本能的反应,真的是太可怕了!
没伸手之前,她或许还有狡辩的余地,现下,她已经搭上了杜归屿的脉搏,想退缩都不行了。
陶宛稳了稳心神,仔细地探了一下杜归屿的脉搏。
少顷,她眉心紧蹙,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杜归屿。
“你……”
看着逃亡欲言又止的模样,杜归屿面上的笑容反倒渐渐漾开。
“如何,我还能活多久?”
“你知道?”
“十岁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
“十岁?那这十几年来,你以身养毒,以毒续命,都是因为命不久矣?”
“呵,陶娘子,自打我十五那年起,便再也没有人敢说我命不久矣了!”
听到杜归屿说的话以后,陶宛这才意识到失言,她紧着道了声抱歉,但心中弥漫开来的惊疑,还是让她忍不住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将死之人”。
“陶娘子术精岐黄,也从未遇到如我一般的活死人吧?你现下瞧我的眼神,倒好像巴不能将我生剖了一般!”
陶婉赶忙收回了目光。
可一转念,又觉得她的这个反应,着实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不过,杜归屿的眼睛确实毒得很,陶宛看着他的时候,心里面想的确实是如何将他给生剖开!
也不知道,现代医学的脏器移植手术,能否延长他的性命?
如果可以的话,又能延长多少年?
要是倒退回五年前的话,陶宛还有信心,可以让杜归屿至少多活个二三十年。
但现下,他这副身子已经离不开毒!
继续服毒是死,停止服毒也活不了!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感觉,应该不好受吧?
所以,陶宛忽然就有些理解,杜归屿为什么会这么变态了!
“陶娘子便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大公子的病情,我无能为力。所以,问再多也是无意。”
“可是,我想说给你听!”
被动接受,是陶宛现在唯一的选择。
“民妇洗耳恭听。”
陶宛也不知道,杜归屿能说出什么话来,但她不听也得听,不如就老老实地听着,说不定,还能挖掘出什么隐藏剧情来。
“我十岁那年,京中大乱,有叛党攻破皇城,逼宫谋反。彼时,我父亲为了掩护圣人,替他挡下了一箭。却没承想,那箭上有毒,险些要了我父亲的命!”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