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归屿意味深长地笑叹了一声后,旋即,幽幽开口。
“不过,她现在应该没有心情整蛊我们!想来,她医术高绝,这些东西应该是确有用处,你且去准备吧。”
“那……可要小人再……”
商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归屿倏然抬起的目光打断。
“再一再二不再三!她自己挣来的命,如何不能活得更久一些?”
“那京里头如何交代?”
“无需交代,这条路走不通,便走另一条路就是了。更何况,在谢侯爷的眼皮子底下动他儿子,这事儿本就是铤而走险!成则最好,不成,也是意料之中!”
“若是没有那个刁妇,此事我们早已得手!”
商陆愤愤然脱口而出的话,让杜归屿的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了杀意。
“你这是在怪她,还是在怪我?”
“小人不敢!”
“去吧!”
杜归屿淡漠地吐出了两个字以后,忽地又想起来了什么。
“给钧都传个信儿,让他们着手开始准备吧。顺便告诉他,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年前必须拿下卢绮丽!”
“是!”
杜归屿决议暂时放过陶宛,私心是一方面,林慧方面,他也也确实没有办法,再继续对谢小侯爷下手了。
不仅是因为谢侯爷,更多的,是因为杜员外。
倘若从一开始,陶宛就没有向杜员外透露,杜夫人险些一尸两命,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的话,杜归屿或许还有遮掩的余地。
然而,就是因为陶宛,是她扯掉了杜归屿身上的遮羞布,将他赤裸裸地推到了杜员外面前!
先是回春堂的全焦膏吃死了人,后又是谢小侯爷的敛疮药被人动了手脚。
这两件事,看似都是冲着陶宛去的,可实际上,杜归屿的目标一直都是谢小侯爷。
他得了那种怪病,等死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四处求医?又为什么要横空杀出来了一个有着起死回生之术的陶宛?
至此,杜员外毫不意外地都能猜得到,这些事情皆出自杜归屿的手笔,但他顺理成章地以为,是杜归屿为了报复陶宛,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可若是杜归屿还不知收敛的话,那么,杜员外定会起疑。
毕竟,知子莫若父!
谢侯爷或许不好糊弄,但杜员外更难隐瞒!
所以,即便陶宛不选择兵行险着,杜归屿也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不过,陶宛会决绝至此,甚至不惜拉杜归屿下水,誓与他鱼死网破的决心,还是让他在意外之余,更多了几分惊喜。
原以为,陶宛只是医术了得,却没承想,她的胆魄和计谋也不差!
这样的人,要是不握在自己的手心儿里,杜归屿未来的每一夜,都将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陶宛手臂上又是伤又是毒,又生生熬了一夜没敢合眼。
此时,她已经是精疲力竭,片刻也撑不住了,靠在谢小侯爷的床榻旁,连针袋都没有顾得上收起来,便昏睡了过去。
要不是商陆带着陶宛要的东西赶了回来,她还未必会醒。
陶宛被商陆吵醒,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得,右臂被枕得有些麻木,刚想要抬起左臂揉一下眼睛,就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彻底醒了过来。
“你要的东西最好有用!若是让我知道,你胆敢借此戏耍我,我定要你……”
“这么快就回来了……”
陶宛压根儿就没听商陆说了什么,只喃喃地犯了一声嘀咕。
紧接着,她一抬头,就撞上了商陆那双欲要杀人的目光。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孵化蝇卵。”
听到陶宛的回答以后,商陆满脸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你不想着如何医治小侯爷,却一门心思捣鼓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你是真的活腻了不成?!”
已经彻底醒过来的陶宛,用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看向商陆。
还真的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之子阴险变态,仆人虚伪狡诈!
小侯爷险些二进鬼门关,还不都是被这主仆俩害的,现下倒好,他竟然有脸说得出,陶宛不用心医治小侯爷这种话!
此时此刻,陶宛真的是恨不能,把商陆找回来的那些东西,全都塞进他的嘴里去!
陶宛嗤之以鼻地冲着商陆翻了个白眼,而后,就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
“你不是也精通医术吗,那你倒是猜呀!”
商陆被陶宛给噎得,脸上变颜变色,陶宛看到他那副模样,心里面才舒服了一些。
“你也别杵在那里了,我说你做。”
“你什么意思?你让我给你孵化蝇卵?”
“不然呢?我要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