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此时,皇城殿外。
伴随马夫一声呼和,一辆八角雕梁画栋、通体沉香金饰的马车在宫墙外停下了。
随即,车帘微微掀开。
率先从里面出来的人,一身玄色五爪蟒袍,不是唐风还能有谁!
望着皇城外的万里晴空,唐风吐出一口浊气,可谓是神采焕发。
也不怪他扬眉吐气,只见马车的车帘全数挑开,里面与他同行的除了秦渊、许文悠,还有影月小筑暗疏影遣来的那位女侠之外,更有个身量中等的男人,全身捆紧,套着麻袋。
这男人正是当年宁安伯一案后,远逃边陲小镇,销声匿迹的侯府内宅管事顾明辉!
只不过。
还没进入宫门,唐风就被拦下了。
皇城司指挥使带着一行手下远远地自宫墙下走了过来,“什么人?”
唐风轻笑一声,掀起眼皮扫了为首的指挥使一眼。
“竟然是太子殿下!”
看清唐风身上的五爪蟒袍后,指挥使撩起袍子,单膝跪地拱手一拜。
“只是……”虽是毕恭毕敬半跪在地,但指挥使的神色还是浮上了一分为难之色,“陛下有令,今日凡是出入皇城者,都需出示令牌、验明身份。”
“这……”
随后下来的许文悠听到此言,神色一愣,“这位是太子殿下,我为翰林院学士许文悠,车上坐着的更是谏议大夫秦渊,现在正是陛下面见百官、奏事议政的时候,为何不让我等进入?”
“罢。”唐风挥一挥手,微微摇头,“指挥使也是听命父皇办事,就依他说的办吧。”
待众人掏出腰牌、验明身份,正以为万事俱备的时候,指挥使的目光却落在了黑衣女侠和车上套着麻袋的顾明辉身上。
“这两位,是什么人?”
“这二位不是别人。”唐风颔首,可谓是有问必答,“这位是本宫的护卫,负责护送此人,保护本宫安全的。至于这位嘛……”
唐风微一沉吟,坦然道来:“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宁安伯一案的人证。”
人证!
唐风的神色风轻云淡,然而此话落到指挥使耳中,就如同重若千钧一般,炸响了他的耳畔。
“将此人头上的麻袋摘下来,验明正身!”
几乎是毫不犹豫,指挥使当即下令,顷刻间他身后的皇城司护卫都伸出手试图去摘顾明辉头上的麻袋。
“我看谁敢?”
一瞬间,众人还未看清究竟是怎么出手的,车中的黑衣女侠就出手将护卫们的兵刃都打落在地,深厚的内力更是逼得他们齐齐后退一步!
此情此景看得身后的唐风都暗暗咂舌,心中感叹道,好身法!
“殿下这是何意?”
指挥使眉头皱起,开口诘问道。
一旁的秦渊摇了摇头:“此人没带到朝上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触人犯!”
指挥使面色一沉,“陛下有令,任何人进入皇城都须得验明身份,否则若是有刺客混入,刺杀陛下,就是皇城司失职!”
秦渊还是摇头。
一列皇城司护卫停了下来,肃然地盯着唐风等人。
指挥使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现在这种敏感时候,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揣摩出其中的不对味了。
唐风身为太子,知道许多无声无息让人顷刻死亡的手段,恐怕皇城司指挥使知道的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真让指挥使得手,他们这些人定然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何况当日在朝堂立下赌约时,唐皇的态度是真真切切落入他眼中的。
他身为太子,在这皇宫当中来去自如,然而只有今日受阻,这当中没有唐皇手笔,他是不信的。
唐风冷笑一声,他这父皇,还真是费尽了心思要保姜石!
想到这里,唐风冷厉地扫了指挥使一眼,那目光里的寒意无端让人心生惧意,“大人,回头面见父皇,我会亲自向父皇禀报,是你试图杀害人证灭口。”
“你!”指挥使神色一震,“下官奉陛下之命办事,陛下又怎么会怪罪于下官?”
铮!
话音未落,只见唐风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刀,将刀锋握在了掌中。
“陛下自然不会怪罪你,但倘若加上一条谋害太子的罪名呢?”
唐风轻笑一声,那刀锋寒芒被他握在掌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划破表层,深入肌理。
“在场的许大人、秦大人,都可为本宫作证。”
说罢,唐风又向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轻道:“阁下为人办事,尽心即可,倘若事后怪罪,本宫完全有能力为你担责。”
指挥使的神色变换了片刻,衡量其中的利害关系,半晌松口,“放行。”
来到金銮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