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幽幽叹息,使得唐风也有几分恻然。
他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幽怨笛音,半晌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这女人在他眼中都是虞年派来的卧底。
连带着秦丹秋、李寒衣等东宫众人,对她已然没有半分怜惜之意。
也许这女人一开始为虞年办事,曾经真的有过害人之心。
但是自被他强占过以后,虞霜霜的性情已然大变。
在东宫,她是一个物件,一把双刃剑,却唯独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此刻看到她落寞的模样,唐风不由得动了怜悯之心。
身若浮萍不由己,这女人也怪可怜。
想罢,他不由得向前一步,出声打断了这静谧和凄清。
“原来你还会吹笛。”
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虞霜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唐风!
待到看清眼前男人面容之时,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我,我只是闲来无事……”
虞霜霜咬了咬下唇,模样愈发瑟缩,楚楚可怜地辩解道。
她不知道唐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不知道看了她刚才的模样,唐风会不会又再度强迫她?
看到虞霜霜心有余悸的样子,唐风大手一挥,出声解释道:“别误会,本宫今日不是来逼迫你的。”
听见他的话,虞霜霜轻点了点头,然而眼神中还是没能完全放下戒备。
天色渐沉,唐风摸了摸后脑勺,突然灵机一动。
“时候不早了,本宫刚从练武场回来,不如你伺候本宫沐浴更衣吧!”
沐浴?
更衣?
虞霜霜美眸一凝,不知道唐风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太子殿下今天的态度,好像……
和之前不一样?
思索了一下,虞霜霜还是跟着他回宫了。
也许,他今天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呢?
回到偏殿,等待下人放水之时。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虞霜霜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唐风则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沉默半晌,还是唐风率先开口。
“那个……你父亲虞年,他最近过的应该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
在唐风的四处围剿下,虞年此刻正为了银仓的事焦头烂额呢!
虽然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光凭唐风上次从自己嘴里套出来的情报,虞霜霜也能想得到,父亲现在过得一定不好。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哦。”
“殿下,姑娘,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更衣了。”
这时,一个侍女走出来,向两人通报了这个消息。
虞霜霜本不想进去,但见唐风一跃而起,抬脚迈出半步又收了回来。
他环顾一圈四周,最后将目光牢牢锁定了虞霜霜:“你,进来给我搓搓澡。”
“搓澡?”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唐风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推辞。
毕竟,这里能侍奉唐风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当唐风褪下外袍,脱得一丝不挂的时候,虞霜霜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了头。
直到唐风走进浴汤,尽情享受起里面的热水,并出声喊她过去时,她才缓缓地坐在了浴池旁边。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泡在温泉池中,唐风不由自主地吟出了这句原本写唐玄宗对杨贵妃极尽宠爱的诗。
只不过,想到马嵬坡下的结局,唐风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谁料,听到他随口一吟的这两首诗,虞霜霜忽然浑身一震,给唐风擦肩的动作,也停滞下来。
她听得出来,这诗是很好的。
更能从这诗的后半句中,感受到无尽的悲凉。
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虞霜霜的目光有些恍惚,“其实,我并不在乎父亲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
唐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思绪。
他知道,这女人虽然做了坏事,却并不是什么坏人。
“从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宠爱哥哥多过于我,甚至因为我不是大夫人嫡出,而动辄打骂。”
虽然关于虞府的事情,唐风已经从元杳那里听过一次。
但是这次从虞霜霜口中说出来的故事,又是另一个模样。
“……后来,父亲把我叫过去,说让我来到东宫。那时,我很高兴,很高兴,以为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自从二皇子之事败露之后,父亲他就一次都没有再